波动心尖精彩小说-波动心尖(秦苒程隽)全章节阅读
他似乎是在可怜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得了绝症的女人,说话和动作都尽显小心。 秦苒呼吸一窒,她接过化验单,蹙眉看着上面的各项指数,她不是学医的,但是也能看出来她身体里的那颗胃有多严重。 其实在做胃镜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什么,只是她不敢去想。 医生指着图片,在秦苒耳边给她一一讲解,秦苒发着呆听一半漏一半,洋洋散散总结出,她时间不多了,需要她尽快入院做化疗。 胃癌晚期能活多久?秦苒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病,因为她的爷爷就是在病床上挣扎了两年死去的。 医生好意的提议道:“沈女士,这边建议您尽早住院接受治疗。” “那我住院……能好吗?”秦苒哑着嗓子,神态麻木,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医生没再出声,只是为难地摇了摇头。 那就不治了,秦苒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站起身将诊断书全部塞进挎包里。 她站起身说了声谢谢,扭过头离开了诊断室。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外面在下雨,细雨夹杂着寒风,吹在脸上跟刀刮一样疼,秦苒打开包将里面的伞拿出来撑开,细雨斜飘,有伞也遮不住寒冷。 三月天的温度算不上有多冷,可秦苒的冷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绵绵不断的寒气顺着血液延伸到四肢百骸。 手指冻得发红,她单手举着伞,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放进了衣袋里,可还是觉得怎么捂都捂不热。 秦苒漫无目地走着,她转动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看着乌云密布的天,蓉城的天变得真快,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眨眼就到春天了,春天本该是万物生机的季节,怎么到她这里,她就要死了呢? 秦苒站在路边打了辆车,等计程车靠边停下后,她慢吞吞的将伞收起来打开后车门矮身坐进去。 司机扭头问她:“去哪啊?” “半城c区。”秦苒低头回他。 开了一段路后,秦苒忍不住地打开包又看了眼诊断书上的图片。 图片上的胃扭曲丑陋,让人不敢相信那是属于她身体里的一部分。 她的胃癌是饿出来的,和程隽结婚四年里,为了讨好对方尽心尽力的按照他的口味做他喜欢的菜,想着对方回来后看着满桌子的菜,就算他不喜欢自己最起码也能感动一下对自己温和一点。 可是程隽压根就不想不愿意和她吃一顿饭,她也不沮丧依旧每天做好饭按时发短信等着他来,这一等,人没有等到,反倒把胃癌给等来了。 眼泪最终还是没控制住掉了出来,秦苒吸了吸气,她自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是到了今天,她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土崩瓦解溃不成军,胃部一阵阵的抽搐着,秦苒蜷缩着身体忍不住的发抖,咬紧的牙齿深深溢出一段呻吟。 司机听到抽泣声,抬眸看了眼后视镜,只见女人曲着身,瘦弱的脊背不断颤抖,车内的空气好似都要被她夺走,他还是头一次见一个人哭的这么绝望。 “小姐,你怎么了?失恋了,还是工作不如意?” 后面没人回他,他继续道:“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想开点,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回去好好休息,明早太阳升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秦苒抬起头,嘴角扬出一抹苦涩,“谢谢你。”她没想到得绝症后安慰她的竟然是一个陌生人。 司机笑笑没说话,继续专心开车,到了半城,他将车停在临时车位上。 车程半小时,车费总共28元,秦苒扫码付款下车,将手中攥着的诊断书撕碎扔进垃圾箱。 一阵冷风吹来,秦苒擦了擦脸上干涸的眼泪,再度恢复成了往日那个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的成熟女人,只是眼眶有些红肿,脸上毫无血色。 第2章抽血 疲惫不堪的上了楼,秦苒摸出钥匙往左转了半圈后门开了,浑噩的大脑感受到房间里不一样的气氛后瞬间清醒了。 隔着门板一听,里面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程隽回来了。 她要告诉她得胃癌的事吗?告诉后他会关心自己一下吗? 秦苒反复问着自己,脑子里还在想着的时候门已经被她推开了,然后她看见迎面而来的程隽正脸色铁青的看着她。 “去什么地方鬼混了?你好好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鬼混?如果去医院验血做胃镜叫鬼混的话那还真是,毕竟现在的她临门一脚就彻底跨入鬼门关了。 想着想着眼眶又是一阵发酸,程隽并没有注意到秦苒已经发红的眼眶,只是一个劲的用眼神去指责她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秦苒从包里拿出手机晃了晃黑屏,说道:“没电了。” 她一共有两个手机,一个手机办公事,而另一个手机是专门为了等程隽的联系,这两天她被胃折腾惨了,一时间忘记了充电,才会导致回来的路上没接到他的电话。 “有什么急事?”能让程隽着急到给她打多次电话的,想都不用想是为了谁。 她刚想完程隽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往外拉,“明玥受伤了,失血过多你跟我去医院走一趟。” 果然,他的紧张全是为了夏明玥。 心头间彻底被酸涩占满。 夏明玥严重凝血功能障碍者,血型稀有,而能配她血型的恰好是秦苒。 秦苒上下一身被雨打湿了,海藻般的长发湿漉漉的贴着脊背,唇色藕青,双手如冰,这些程隽都没有发现,夏明玥住的医院就在这附近,走路过去十分钟就能到,可程隽心里着急,拉着秦苒强行将她扔到了后座车位上。 开着车的程隽眼睛盯着前方,视线不经意瞥了眼后视镜,当看到秦苒那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时。 他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脸怎么白得跟鬼一样。” ……原来才发现啊。 秦苒嘲讽地勾起唇角,喉间像是堵了块黄连,她打开车窗看着外面下得越来越大的雨,身子冻成了一团,吐出的气变成一团冰雾,睫毛轻轻颤抖着。 程隽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不说话,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 他感觉今天的秦苒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想了想,秦苒发生了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最应该关注的是夏明玥的身体,这么一想,右脚轻踏了一下油门,车速加快。 到了医院,程隽拽着秦苒的手从车里拖出来,秦苒还没有站稳脚跟,便被程隽拉得脚步趔趄狼狈地跟在他身后。 程隽把秦苒直接带进了采血室,眼底冰冷的对着一个护士说道:“抽她的血,不用检查,赶快。” 秦苒嘴角泛起了一阵苦涩,程隽对自己的血比对她这个人还要信任,连检查都嫌麻烦,难道就不怕她身体里的癌细胞进入夏明玥的身体里? 秦苒神色挣扎了一会儿,说道:“景深,我身体不舒服,今天能不能不……” 程隽眼瞳半眯,从里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他屈身一手钳住秦苒的下巴,寒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四年前我们就签了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秦苒请你好好的履行你的职责。” 是啊……四年前就签下的合同,在夏明玥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她无偿献血,合同上写得很清楚。 这就是当初她签下的交易,她秦苒就算是要死了也必须为夏明玥捐血。 这是她欠程隽的。 那一年,夏明玥到a市出了一场车祸,因送往医院不及时导致伤口失血过多,急需rh阴性血。 在得知夏明玥出事后,程隽焦急万分的求她帮忙。 秦苒当时鬼神使差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你做我的男人,我们两个结婚,夏明玥我就救。”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程隽眼睛里的惊愕,还有从眼底里缓缓升起的对她这个人的厌恶。 从那一刻,秦苒就知道两人再也无法和平共处。 她在程隽最困难最需要她的时候落井下石,逼他就范。 程隽出生在显赫的厉家,人生下来就高人一等,脾气大也有对应的资本,享受着最好的一切,周围的人都以他为首,平时连句重话都没听过的人,头一次被人逼迫威胁。 秦苒知道程隽最厌恶的就是被人胁迫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所以当她看见程隽不带一丝犹豫地签下“卖身契”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输了。 看着他能为夏明玥做到这个地步,心里那是酸到发痛,不过后来她安慰自己说,先婚后爱日久生情,保不准程隽久了后也会像对夏明玥一样对她秦苒好。 可惜,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秦苒万万没想到,自己遭报应会遭得这么快。 一不小心的就得了绝症,真的是活该! 看着针头没入了皮肤里面,殷红色的血浆缓缓的抽了出来,秦苒疼得脸色越发的惨白,真的是太疼了,比做胃镜的时候还要疼。 抽血的护士还没有见过如此瘦弱虚弱的女人,盯着那一截白皙的手腕,小声问道:“还能坚持吗?” 秦苒头晕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抽吧,我没事。” 护士总共抽了600cc,便不敢继续了,女人的手实在是太过冰冷,已经不是正常人的体温。 秦苒昏迷的前一刻,听到最后一声话是,程隽问护士:“够吗?不够可以接着抽。” 这些年来,程隽是怎么变得这么狠心的? 第3章不合适的戒指就像婚姻一样 秦苒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手机没电了,秦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了眼窗户外边的天还是乌蒙蒙的。 秦苒起身穿好了自己的鞋,提着包走了出去,经过夏明玥病房时看到虚掩的房门,她控住不住自己的脚停了下来。 这里面住着的人是夏明玥,而陪她的是她名义上的丈夫程隽。 夏明玥长着一张初恋脸,穿着医院里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都遮挡不住她干净优雅的气质,皮肤很白衬得一双杏仁眼又明又亮,秦苒想,也许程隽就是喜欢夏明玥那股从内而发的单纯劲,在对比一下自己,那就是心思歹毒棒打鸳鸯的恶人。 程隽对夏明玥的好让她有些嫉妒,看久了牙龈发酸。 不了解程隽的人,以为他天生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性子,但秦苒清楚,他其实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夏明玥,舍不得分其他人一点。 当然……很久以前也对她好过,不过现在早就一点都不剩了。 她的“偷窥”最终还是引起了里面两个人的注意,夏明玥就看了她一眼身子就抖成了一只小白兔,躲在了程隽的身后。 脸上露出胆怯,眼眶通红,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程隽轻轻拍了拍夏明玥的肩膀,眼神冰冷地望过去,待看见站在门口边上的秦苒后,心里升起了一股烦躁。 那种烦躁化作了厌恶,不加掩饰的上升到了脸上,训斥道:“你站在那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秦苒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如胶似漆的两个人,一时间觉得刺眼得很,她并不想看,可她实在是忍不住,因为,那是她不曾见过的程隽,是她向往的程隽。 看多了,眼睛就模糊了……很疼,心如死灰。 程隽把夏明玥挡在身后,两眼瞪了过去,看到秦苒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眉头紧皱在一起。 “既然你醒了,那就回去吧。” 秦苒犹豫了一下,哑着嗓子问道:“今晚你要回来吗?” 看着程隽那眼神里的防备劲,秦苒都懒得和他解释,她想不通自己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才会让程隽像防贼一样防着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虽然害得他没有和夏明玥在一起,可他们结婚的这四年里,她秦苒就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他起居用食。 虽然没法做到家庭和睦婚姻美满,但是这些年来她从不过问他与夏明玥的事。 以前程隽有所忌讳,还知道暗地里来,再之后沈家日夜衰退淡出富豪榜后,她对于程隽来说再也没有了威胁。 他和夏明玥明里背里的事,这些她都没有提过,但是要说不计较吗?怎么可能? 和程隽在一起,秦苒变得一无所有,得了胃癌快死了不说,还要帮人续命,她自己的命都快没了,可有谁能想着帮她续? 秦苒的心顿时就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一样疼,痛意顺着血管传到四肢百骸,就连指尖都疼得发抖。 秦苒对于程隽的命令毫无争论,这么多年,也算是习惯了,从最初的讨好变成了现如今的安静自缚,画地为牢。 转身的一瞬间,秦苒听到里面传来夏明玥的声音。 “秦苒输这么多血没事吧?脸色好难看……” “没事,她身体一向好。” 看,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就连情敌都看出来了她的脸色不好,可他却没有。 程隽并不是个粗心的人,他能一眼看出来工作上的问题,能第一时间知道夏明玥出了什么状况,却唯独对认识了六年的秦苒没有一点耐心和细心。 秦苒深呼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她低着头慢慢地走回去,她包里没有伞,顶着雨没一会儿就湿透了,秦苒身体畏冷,寒气从骨头里渗出来,原本就藕青的嘴唇这会儿冷的干裂,乌翘的睫毛上也沾上了水珠。 秦苒冷得头眼发胀,连带着胃都冷得发疼,她伸手捂了捂胃却不小心碰掉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秦苒目光呆滞的跟过去,戴了四年的戒指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上面还泛着黑,她遥想起当年和程隽签订了婚约合同时,她随口说道:“既然结婚了怎么说也得该有个戒指吧。” 程隽当时听了,直接在路边的摊子上花了30元钱买了这一枚单戒扔给她。 出言讽刺道:“拿去,你也就值这么点钱。” 秦苒当时只是笑了笑,眼神里说不出的荒凉,戒指小了个尺寸,她强行穿过手指,无名指磨得通红流血了她还是一直坚持戴着。 秦苒当时固执地想着,戒指戴久了总有一天会合适,却不想戴到最后会从她手指上松掉。 就像他和程隽的感情一样。 秦苒在大雨中蜷缩着身子,胃里火烧火燎翻江倒海,她赶紧捂住嘴巴干呕了两声,眼眶疼得猩红,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天还在下雨,街边上的行人陆陆续续的撑起了伞,秦苒蹲在地上捡起戒指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等到胃没有那么难受了才站起身。 她像是雨中的一抹游魂,恍惚间撞上了人,秦苒被这一撞回过神来,慌乱地低下头道歉,对方是对年轻的母子,女人拉着小孩子的手,声音温和:“没关系。” 小孩儿则昂起头看向秦苒泛红的双眼,小声问道:“姐姐你是在哭吗?” 女人拍了拍小孩儿的头,歉意地看了秦苒一眼,拉着小孩走了。 母子俩背对着她,秦苒听到小孩问自己的妈妈:“姐姐为什么哭?是因为害怕哭的吗?” “大姐姐怎么会害怕……” 雨声淅沥,秦苒逐渐听不清母子俩说了什么。 秦苒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胃,仰起头将眼泪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害怕?怎么可能不怕啊,一个人去医院的时候怕,做胃镜的时候怕,被医生单独叫到诊断室的时候也怕,最后被下绝症书的时候更是怕到浑身血液倒流,全身冰冷。 但比起这些秦苒更害怕的是,孤独的死去,身边没有一个人。 第4章和程隽离婚吧 秦苒脚步蹒跚的走回去,十分钟的路程让她熬到了二十分钟,别墅里没开暖气,偌大的房间里死一般的寒冷。 秦苒踢掉高跟鞋,像喝醉了酒踉踉跄跄走进浴室,她打开浴缸里的热水,放到一半,前一刻还在坚持的人,这一刻宛如死人一样倒在浴缸里,热水蔓延,人无声无息,大红色的长裙铺满整个浴缸,宛如刺目的血水,衬得秦苒的脸白如宣纸。 她阖上眼睛,脸往水中沉下去,水逐渐漫过头顶,封过了所有感官,短暂的窒息麻痹了心脏,半晌后,她抑制不住地张了嘴,热水进了嘴里,一股恶心感从胃里蹿了出来。 秦苒睁开腥红的眼睛从水里探出头,她趴在浴缸上,身子匍匐挂着,胃里像是有只手在抓扯着,她麻木地张开嘴,上身难以自控的抽搐,一天没吃饭吐出来的全是带黄色的酸水,烧得她喉咙痛,眼泪都坠了出来。 吐到最后,秦苒揉着酸胀的双眼看着地上粘液中的血水,她嘴角微微往上扯,笑意不达眼底,瞳孔里面满是死寂荒凉。 她脱下身上的红裙扔在地上的血迹上擦了擦,她不能让程隽看到血。 外面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秦苒光着脚回到卧室一头栽进床上,她睡不着,不知道自己得病的时候她还能幻想未来可期,现在,无论她多努力都是垂死挣扎毫无作用。 四年,她用了四年的时间把自己输的一干二净,从满腔喜欢再到如今望不到底的绝望。 这一天,她好像把她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秦苒把手放在心脏那儿,苦涩嘲讽:明明是胃烂了,你疼个什么劲儿? 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震动,秦苒条件反射的撑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包翻出手机,当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信息后,她宛如卸掉了浑身力气。 不是他……秦苒你到底在奢望什么? 秦苒呆滞地盯着手机看了两秒,最后手指僵硬的往上一滑接通了电话。 “秦默。”秦苒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刀锋擦过磨刀石,有些刺耳。 秦默是和她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俩人不是亲人却甚过亲人,小时候她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住在秦家,对秦苒来说,秦默就是她的哥哥。 手机里,秦默担忧问道:“知初,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是不是生病了?” “有些感冒,刚睡了一觉起来声音沙哑很……” 秦苒话还没说完,电话里的秦默就打断了她,“知初,连我你也要骗吗?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医生了?刚醒时的声音和感冒哭过后的声音我还是分得清的。” 她喉咙一噎,像是堵了一块儿尖锐的石头,磨得口腔鲜血淋漓,吐不出咽不下,她说不出半句解释,最后苦笑出声。 秦默问:“知初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秦苒握着手机盯着木地板,没人喜欢把自己最软弱的地方展出来,她摇了摇头拒绝,“不能。” 秦默怔了怔,他知道秦苒是什么样的性格,说好听点叫要强说难听就是牛脾气倔,她要是不想说就算你拿铁钳去撬也撬不出半句实话 秦默只能转移话题:“你今天去医院拿体检报告的结果是什么?” 秦苒抿了抿起皮的唇瓣:“挺好的。” 秦默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亲自去医院查,你的体检报告我还是有资格去看的。” 秦默在那所医院挂了个外科主任,他要想查是再容易简单不过的事。 失误了…… “你自己说还是让我查,你选吧。”他还在逼她。 手机里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到里面的呼吸声,秦苒败下阵来:“癌症,胃癌晚期。” 秦默:“……” 对方似乎在隐忍什么,凌乱的呼吸声不断通过通话传到她耳朵里。 “怎么可能……你还这么年轻……”秦默低喃自语,声音逐渐哽咽。 隔着手机秦苒都能感受到他的悲伤,他在为她难过,死前还有人关心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来医院我重新为你检查。” 秦苒拒绝:“检查多少遍都是一样的结果,秦默,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胡说什么!知初你听我的,好好住院治病,你一定能好的……”秦默的声音透着悲哀,他就是主治这方面的医生,他清楚这病有多严重,而痛起来有多难熬。 秦苒怎能会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 秦默不知道该如何劝秦苒,有时候不是她想不想活,而是看天给不给命,她的时间已经受到了限制,医院给的建议要么住院多熬几年,要么放弃治疗听天由命,总之……都是快死了。 “知初,你和程隽离婚吧,你看看你们在一起这四年,他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离婚……秦苒从未想过和程隽离婚,对她而言,他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穷极一生都想要抓住的光,可光怎么可能抓得住? 秦苒用力握紧手机,骨节泛白,用了好大的力气:“我会考虑的。” 和程隽离婚,就好比硬生生的从胸口里挖走一块肉般,谈何容易? 秦默嘱咐她,让她第二天再去一趟医院,秦苒嘴里答应却没真正放在心上。 除去是程隽的妻子外,她还是掌管沈氏公司的总裁,总有各种事压着她。 人的忍耐力就像骆驼,可以在高压下负重前行,但往往骆驼的死的只是压在背上多出来的一根稻草。 通话挂断,秦苒随手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胃一直痛着,今晚怕是很难入睡,她打开抽屉从里拿出两瓶药,一瓶止痛一瓶安眠,各吃了两粒后倒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起了作用,大脑开始有些浑噩,频繁做噩梦,像是鬼压床,胸口沉甸甸的被压地喘不上气,她晃着脑袋支吾着,等挣扎着醒过来后陡然惊觉,压着她的哪是什么厉鬼分明是程隽。 第5章他从未见过秦苒生病 程隽浑身散发着寒气,俩人相隔几厘米,秦苒被冻地浑身一激瞬间清醒,面对男人阴鸷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往哪瞟。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掐住她的下巴,秦苒被迫抬头,带着惊慌看过去。 “景深,你怎么回来了?” “我想回来就回来,难道还要给你报备?”程隽跪上床,不顾秦苒的反抗强行压在她身上,他动作很大,捏住秦苒的手腕不带一丝怜惜。 感受着怀里的女人从放松到僵硬,最后抗拒挣扎,尽力的反抗却被压制住了双腿。 秦苒惊惶失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程隽像是一匹恶狼要将他拆骨吞腹,她很怕这样的他,记忆里那个温文儒雅的程隽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她下意识的开始求饶:“景深,我好疼……” “秦苒,你真让我恶心,无论是你的脸还是身子,都令我作呕。”秦苒这样的女人就不配得到好,耐心的对待好像都是多余的。 秦苒身子僵硬,她死死咬紧下唇,一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宛如陈年旧纸,没有一点血色。 对于程隽侮辱的话,她本该早就习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疼,像是被人攥在了手心里一点点捏碎。 程隽少有回来,他把她当小姐,闲来无事回来躺躺就离开,像是为了“履行”她“夫妻义务” 今天夏明玥受伤,按理说他本该在医院里陪着他的心上人,可如今大半夜的出现在她的卧室.......秦苒稍稍想一想便想通了,多半是跟夏明玥闹了矛盾,不然哪轮得到她? 可今晚她实在是提不起多余的力气应付他,秦苒推着男人结实的胸膛,找到个空隙就要逃,身子刚直起来,后脑勺的长发被人从身后拽住。 “啊......”秦苒发出痛吟脖子往后仰,“程隽,今天已经晚了,我不想和你做……”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惹到了他,程隽阴沉的脸在光影下格外恐怖,拽住秦苒的手一用力将她的脸强行按在枕头上。 “秦苒你装什么清纯?你想不想做,我还不知道吗?威胁我结婚,现在还要婊.子立牌坊?” 太难听了……秦苒呼吸都在颤抖,她盯着天花板,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没忍住,晕湿了枕头。 这就是她一心要嫁的人,用最狠毒的字眼把她伤的遍体鳞伤。 程隽看着她湿润的眸子,心里紧了一下,他烦躁地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将秦苒的手绑在床头上。 秦苒强忍胃癌带给她的痛苦,舌尖抵住牙齿,她压抑着声音,拼命将喉咙里那股血腥味给咽下去,几欲求死,痛不欲生。 程隽看着女人像是猫蜷缩在被褥里,细细颤抖,看着有些可怜。 程隽没把她看在眼里自然也没放在心上,秦苒的身体一向很好,通宵加班第二天还能准时去上班是常事,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好像从没见过她生病。 长发凌乱的铺在床上,她后背很纤瘦,弯曲着身子时,两块肩胛骨就像即将展翅的蝴蝶。 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指尖刚碰到,女人像是受了惊吓,猛地往旁躲,程隽眼眸里闪过狠厉,心里极其不爽。 “平时像条死鱼一样,今天还想玩欲擒故纵?但我告诉你没用!”程隽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燥火,这股火来的莫名奇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扑灭。 他不愿意去承认这股情绪是秦苒带给他的,只能往夏明玥那边想,想到夏明玥在医院和他说的那番话问他什么时候和秦苒离婚,他心情顿时往下滑。 程隽咬紧后牙槽,秦苒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和夏明玥为之争吵? 秦苒抱住自己,像是缩进壳里的乌龟,呈现出自我保护的状态,她感觉好冷,明明她开了空调盖着被子,可依旧抵御不了寒冷。 似乎是心口处划破一条口子,伤口感染,腐烂了五脏六腑。 她一向很能忍痛,打碎牙齿往下咽,可这次她是真的忍不住了,离婚的念头一旦扎进心里后,便会疯狂蔓延。 等有力气了就和程隽谈谈离婚的事吧,她快死了,没有时间去讨好他了。 秦苒痛到昏迷过去的时候,听到程隽说完最后一句话。 “要不是你身体里有明玥相同的血型,你以为我会看得起你?不过你很快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 等秦苒醒过来时,身边早就没了程隽的身影,她虚弱地撑起身子,被子从她身下滑落下去露出颈肩狰狞的伤口。 秦苒翻身下床,双脚刚落地,大脑一阵眩晕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秦苒晕晕沉沉地进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满身是伤的身躯,让人看了总感觉很可怜,秦苒也不例外,她可怜她自己,心那么点儿大的地方全装着程隽,她努力讨好了四年,可最后还是逃不过一句再见。 这个世上,感情要是努力就能得到,该有多好? 她站在洗漱前洗脸刷牙,本就疼痛的喉咙,经过昨晚的哭饶变得越发疼痛,随着刷牙喉咙出现应激反应,她上身抽了抽干呕一声,吐出来的牙膏泡沫上带着血。 秦苒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就连吐血这种事也能习惯当做不在意,她打开水龙头将浴盆里的血沫冲洗干净。 等收拾完出来后,时间已过七点半,她吃不进东西,但想想肚子里那颗畸形的胃,她还是热了杯牛奶喝。 去了公司,秦苒处理文件,翻看沈氏这几个月的利润,数据正在下滑,秦苒仿佛已经看到沈氏落入衰败的那一天。 程隽背地里打压沈氏的事,秦苒早就知道,为了报复她,他可以说不择手段。 程隽向来是有仇必报的人,他做事雷利风行,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把A市龙头沈氏给拖下商界地位。 到底是比不过他...... 程隽这犀利的手段,怕是她一辈子也学不会。 翻完一本后,秦苒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端起桌面上已经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咖啡的苦味缓缓冲散了她喉咙间腥甜。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苒站起身来到落地成前,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是该准备后事了。 只是偌大的集团,几十年的心血,她死后该由谁管理? 她爸?还是她哥?这俩人都是坐吃山空的人,只怕把沈氏交给他们,没几年就会倾家荡产。 秦苒思来想去,发现身边最适合接管沈氏的居然是她法定上的丈夫,那个一心想要沈氏破产的程隽。 秦苒眉宇间笼罩着一股阴郁,看着窗外的眼睛此刻变得很深,像是一滴墨融了进去,化不开的黑,她抬起左手贴在冰冷的窗户上,指尖泛着冷白,手指规律地敲打着玻璃。 办公室里很安静,显得那轻微的敲打声格外清楚,秦苒难得有思绪放空的时候,她喜欢发呆,沉寂在片刻失神的状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短暂忘记现实带给她的痛苦。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蓦地震动起来,秦苒回过神来看过去,隔着三米远,还是看清了屏幕上“父亲”二字。 父亲本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词之一,可在秦苒这里只是一个冰冷的称谓,她走过去接起电话。 “秦苒,给我转200万到我账户上。”沈昌南嗓音微沉,语气冷漠。 秦苒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爸,你给我打电话只是为了钱吗?” 沈昌南语气有些不耐烦:“女儿给老子钱天经地义,要不是你掌管沈家,你以为我想找你要钱?你要是不想给钱就把沈家股份划给我。” 秦苒细细回味“女儿”这两个字,难为她爸还记得她是他的女儿,而不是一台冷漠的ATM机。 他记得她是他的女儿,可为什么从不关心自己,她也不求沈昌南能对她有多好,只要他很平常的问她几句,吃饭没有?最近身体怎么样?工作累不累之类的问题就行……她其实很好哄的,只要一点微不足道的关心就好了。 “你听到没有!”沈昌南在手机里一声呵斥。 秦苒压下情绪:“上一周我不才给你转了一百万吗?这才几天,你全用光了?” “那点钱能干个什么事。”沈昌南有些心虚,可一想到秦苒掌管这偌大的一家公司,有时候一天收入就上百万,他心里又有了些底气。 “赶快把钱转过来,不然我直接去你公司要,我看到时候是丢我的脸还是丢你的脸。” “给钱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拿钱去做什么。”200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见秦苒松口,沈昌南也放低了语气:“最近看上一个投资项目,就差两百万,等我赚了钱就不从你这里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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