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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siwei 2023-01-07 08:44:04 17
到岭北村的第一晚宋敛便失眠了。
他站在旧房屋的山坡下,抽着白天村民递的烟,听着山坡上男女不堪入耳的声音,蚊虫在耳边绕,唇齿间被劣质烟的味道熏得又涩又干。
“好妹妹,让我亲一口,就一口。”
“子贵哥,你别这样。”
女人的声音真好听。
听家里人说,村里人为了追寻刺激,在野外是常事,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让宋敛遇上了。
男人嗓音粗犷,透露着迫切,“亲一口也不行,你还真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啊?”
“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你怎么不亲你老娘去?”
这下不是欲迎还拒,而是带着些调情的谩骂。
宋敛仰头看了一眼,对农村的刻板印象加深了些,厌恶加重了一分,男女踩着枯枝树叶下坡,脚步声逐步贴近,男人调笑道:“你别恼啊,我老娘哪有你香,这次不行,那下次!”
那两人就要过来了,宋敛正要躲开,坡上的女人却突然甩了男人一个巴掌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就算死了男人也看不上你。”
粗俗却泼辣。
这一巴掌把人打懵了。
女人紧忙往坡下走,男人骂了句脏话追上来,一声“破鞋”刚出口,就看到了山坡角下的宋敛。
女人同样也瞧见了。
男人失了颜面,正愁没处发泄,指着他便破口大骂,“谁家的小白脸,滚远点,当心我抽你!”
可不就是小白脸么。
村里男人块头都大,整天顶着高温在田里干农活,各个皮糙肉厚,晒得黝黑。
这么热的天,宋敛却穿着白衬衫,只在袖口挽起了一小节,一寸的皮肤都不愿多露。
他执着烟站在晚风中,如雾如烟,一动没动,更不畏惧,像薄寒月光般清绝。
男人被他轻蔑的态度惹恼,正要上前,却被楚莺拦住,“这是村长家的城里亲戚,你客气点儿。”
宋敛记得这个女人,白天在村长家里,是她给他送的茶,茶水还洒在了他的裤子上,她那双手似乎没怎么干过粗活,很柔软,为了清理水渍,连续在他的腿上又拍又蹭了好几次。
楚莺走后,宋敛便听村长家的那群男人在背后议论她。
“她男人才死多久,这就寂寞难耐了,人家可是城里人又是大学生,能瞧得上她个小寡妇吗?”
当时他还觉得那些人太不尊重人,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有些女人,天性放荡,楚莺就是其一。
无视他们,宋敛转身下了坡,沿着崎岖不平的小道走了出去,背后男人的骂声响起:“狗眼看人低,什么东西,呸!”
楚莺娇笑着,“别把人家吓到了。”
林子中的树影盖住了宋敛的背影,男人瞧着楚莺的眼,忿忿不平道:“你盯着人家干啥,瞧上小白脸了?”
“你管我?!”楚莺面无表情,“你再敢缠着我,我告诉你老娘,让你讨不着老婆。”
*
农村天黑得早,八点以后各家各户都关了门,不知是谁家院中的狗在狂吠,惊扰了晚间的安宁。
楚莺摸黑前行,这一条路坑坑洼洼,不好走,前头一束白光晃啊晃,那光后头正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大学生。
他像是迷了路,正打着手电筒找回家的路。
光落在楚莺身上,照亮她鲜辣生动,像是在野外化作漂亮女人的狐狸精,专挑月黑风高时出来找男人,然后带回家,吸干精气。
正巧,宋敛当下就是楚莺的盘中餐,她的询问声中掺着点蛊惑性,“大学生,你迷路了吗?”


002 保准是个好骗的
月光下,宋敛面容冰冷,没有理会这个陌生女人,转身就走。
她在后问,“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他没声。
楚莺又说,“或者我给你指路?”
她一个寡妇,仗着有几分姿色,勾搭勾搭村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汉子或许可行,但将主意打到宋敛身上,就是不知深浅了。
他再饥渴,也瞧不上一个乡下寡妇。
不予理会,宋敛打着手电筒走开,楚莺步调轻盈走在后,她眯眼瞧着大学生白色球鞋的边缘沾了泥土,有些脏了。
真可惜。
他的鞋应该很贵,跟他的人一样,但最后,都是要脏的。
许是被女人跟着紧张,宋敛还在往前走,楚莺却早停了步,她转身推开一扇生了锈的铁门,进了自家院子。
院子里拴着条老狗,一边排放着鸡笼,土砖盖的房子在夏季更干燥,结婚时翻新过一次,现下又旧了。堂屋灯还亮着,楚莺掀开纱帘走进去,婆婆正坐在炕上,缝补着什么东西。
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老人家一脸皱纹,看见楚莺回来,眼缝一收,“这么大半夜的,你又跑出去干什么了?”
楚莺倒了杯水兀自灌下,不打算理会老妖婆就要进屋睡觉,陈秋却突然下了炕冲着她的脸就甩了一下,指尖擦到她的眼皮上,刺得格外疼。
被打习惯了,楚莺用胳膊挡着,听着她的咒骂,“贱蹄子,一天不去勾男人你皮痒得慌?”
她手上拿着针,气不过地在楚莺胳膊上戳了两下,一边戳一边骂着,“狐狸精,真是狐狸精!”
“……”
“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狐狸精!”
见了血陈秋才停下,她拿着带血的针坐回炕头,狠戳着衣服,嘴里还在不停骂着。
楚莺忍着皮肤上细细密密的疼,走近屋里关上门,陈秋又不解气地冲她门口啐了口唾沫,“怎么死的不是你这个小蹄子?!”
自从武智死后陈秋便时常这样打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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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他一脸单纯无公害的模样,保准是个好骗的,兴许可以在他身上下下工夫。
*
武智生前给楚莺在村里开了家小卖部,婚后她一直卖力经营着,村里穷,土洼路,就她一家小卖部,吃穿用度这里都有,物美价廉。
村里人就近买东西都上她这里来。
午后送货的三轮车开进来,楚莺搬着货物,累得浑身都是汗,嫩白的脖颈处粘着头发丝。
将两箱水放进仓库,她又小跑出去忙着搬剩下的,热得视线模糊,掀开纱帘时撞上个人。
撞得有些狠。
“哎呦”一声喊出口,楚莺站稳后抹了把额头的汗睁开眼,入目便是宋敛紧绷的下颌,以及净白皮肤上不自然的红。
只是撞一下就红了脸,要是亲一下摸一下睡一下,那还得了?


003 做坏事很上瘾
村长站在小卖部的台阶上,像伺候少爷似的扶着宋敛,“咋样,没撞坏吧?”
那一口乡音很亲切,可惜少爷并不吃这套。
他抽出手,像是害怕村长脏了他洁净的衣袖,刚才那一撞,挨到了楚莺,但她软得很,撞不疼人。
楚莺揉了揉额头,见是宋敛便来了精神。
村长从宋敛身后探出脑袋,“小宋,你看要买点什么,我田里还有活儿,得先过去,你要什么让莺莺给你拿。”
宋敛云淡风轻地挪开眼,好像有些嫌弃在一个寡妇家买东西,“有别家吗?”
“莺莺这边是最全的,村里人都上她这边买。”村长一双眼在他们中间绕了圈,“咋了,莺莺欺负你了?”
宋敛动了下干燥的唇,还没解释,楚莺便拨弄开脖颈上的头发丝,半软着腰,用那双潮湿的眸盯着宋敛。
他被看得侧过脸去,听着她歪曲事实道:“叔,你别瞎说,人家可是城里大学生,我哪敢欺负他?”
她每说一个字就走上前一步,最后定格在宋敛面前,公然调戏他,“大学生该不会因为我是寡妇,嫌晦气吧?”
宋敛垂着的眼睫掀动了下,与她对视后又别开脸,“没。”
“那就行那就行!”村长听后松了口气,“莺莺,小宋要买水,你给他拿,都记我账上,我得先过去了。”
“好呀叔。”
村长走了。
两人距离又近,燥热的空气升温,宋敛像被闷在蒸笼中,鼻尖却好似有女人身上的汗香,湿漉漉的。
楚莺的眼神如同钩子,钩住了宋敛,在他沉默的时间里噗嗤一笑,娇艳的面庞似是晨露的玫瑰,泛着欲滴的红。
“不是要买水吗?要冰柜里的吗?都在里面。”
小卖部外面的货架整理的很干净,冰柜之类的都在仓库里,望着那间黑漆漆的小门,宋敛不怎么想要进去。
可楚莺只是个女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跟在她身后,宋敛进入那间小仓库里,刚补了货,里面还有些乱,下不去脚,冰柜还在里头。
为了给宋敛挪出路,楚莺弯腰推箱子。
小仓库很暗,她皮肤白得透着光,穿着乡下女人普遍的短裤,上身的白色背心短而小,沉下腰时,一大截皮肤都露了出来。
腰很窄薄,一点赘肉不见,臀却是挺翘圆润的,推箱子时背对着宋敛,腰凹了凹,浑身最饱满的部位正朝着他高高抬起。
楚莺无知又粗俗,毫不避讳地在男人跟前做这些动作,宋敛则镇定地移开眸,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仓库热气笼罩,弄得心头躁乱。
路被移开,宋敛快速走进,拿了瓶冰水就往外走,跟逃命似的,生怕被盘丝洞内的女妖精吃了。
站在柜台前,玻璃柜台下的一排排烟映入眼底,他在家里烟酒不沾,很干净规矩,就连脏话都没骂过几句。
昨天是生平第一次抽烟。
感觉很上瘾,像是在做坏事。
“还要什么?”
楚莺走进柜台中,手指搁在玻璃上,指尖是鲜艳的红色,与宋敛指端蹭了下,像是擦枪走火,他被灼伤,连忙躲开,犹豫着指了一个牌子的烟,“要这个。”
“未成年禁止抽烟,你成年了吗?”


004 村里的交际花
这话透着一点调戏一点贬损。
宋敛沉着眉去看她,她的身体将白色背心撑得鼓鼓囊囊,旧风扇的风摇摆过来,吹起她颈窝汗湿的黑发,最简单的衣服,却将女人身体最诱人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像她这样成熟而风情的女人宋敛没遇见过,她是第一个。
宋敛退后一步,焦躁道:“成年了。”
“成年了还这么容易脸红?”
他眸底阴了下,“你卖不卖?”
楚莺怔了怔,面颊晕了一抹红,“你当我这儿什么地方?”
她在说什么?
他又在说什么?!
要不是渴得厉害,宋敛一定放下东西就走,他舔了舔唇,“……我是说,你卖不卖东西了?”
“东西啊,卖的。”
楚莺逗完他笑了下,他立刻察觉自己是被耍了。
她的红指甲捏住烟盒递给了宋敛,他伸手接住,没跟她发生肢体接触,直接扔了一张一百块钱就走,连找零都不要。
楚莺拿上钱追出去塞给他,手碰到了他发烫的掌心,“村长说了,你买的东西记他账上。”
宋敛不跟她推让,接过钱便走,很是冷淡。
走过几步,听见身后有个男人的声音,男人从楚莺家走出来,像是跟她很熟,傻笑着叫莺莺。
男人一身腱子肉,板寸头,有几分憨气,站在楚莺身边时殷勤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楚莺像村里的交际花,对每个男人都是一样的娇嗔做派,昨天山坡上的男人,现在又来了个送货的,她笑着将人带进小卖部里,竟然还顺手关上了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要关门。
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宋敛被烟呛了下,莫名想到她那间拥挤又燥热的小仓库,真是偷情圣地,这村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进去过了。
*
关上门,光线暗淡了不少。
楚莺拿出自己存下的一小笔钱交给男人,“八百,够不?”
“多了多了。”
孙辉接过八百,抽出两百还给楚莺,摸了摸后脑勺,“你让我带的那些女人玩意儿有更便宜的,三五块的都有,你进那么贵的,谁家买得起,要亏本的。”
他是真心诚意地为楚莺着想,想让她多攒点钱,日子好过些。
“我是拿到镇上卖给琴姐的,她那边女人多,好卖。”楚莺有自己的打算,一两块的赚要攒到猴年马月才有钱,她要赚就得多赚。
“那就行,我是怕你卖不了亏了。”孙辉乐呵地傻笑,“对了,刚才那个是什么人,看着面生,不像是村里人。”
“好人,还能啥人?”
只要能让楚莺搜刮油水的都是好人。
“楚老爹病咋样了?”孙辉问得很小心,“你这样不是办法,没考虑再找个男人?”
“我一个拖家带口的寡妇,谁要?”
“我——”
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烈阳折射进来,昏暗散开,村长媳妇儿挎着菜篮子,里头搁着地里刚摘的菜,正欢喜笑着,“莺莺,晚上到我那儿……”
话才出来一半就戛然而止。
她看着孙辉,面上迅速闪过一抹暧昧的笑,“呦,辉子又来了。”
孙辉收起了没说完的话,“燕子婶好,我先去送货了。”
他三步做两步跑出去,引得燕子乐呵笑了两声,她将菜篮子放在柜台上,笑得眼睛眯着。
“他成天上你这儿,我看八成是对你有意思。”
嫁给村里男人这种事她干过一次了,下场不好,别说富贵日子了,就是安稳都给不了。
亏本的买卖,楚莺不干。
这次她看中的,是那个城里大学生。


005 家里给足了钱
村长家算是这儿的大户人家,住的院子是新盖的,门槛崭新,加上最近迎了位大佛进门,还特地在屋子里加装了新空调。
楚莺带了新鲜的梨子过来,村长媳妇儿拿着锅铲,弯着腰从屋里出来,“莺莺来了,快上屋里坐,凉快。”
“叔又上哪儿发财去了,舍得装空调了?”
空调纸壳子还放在院里没收拾,楚莺瞥了眼走进厨房,熟练地拿起水果篮洗梨子,燕子慢步靠到她身边,小声嘀咕,“哪里是你叔发财了,是那个城里学生,哎呦,娇气得不行,嫌热。”
有钱人普遍有金贵病,何况宋敛还是少爷命,这倒也难免。
冷水滑过指缝,楚莺抚摸着泛青的梨子皮,无意问:“那钱跟电费谁掏啊?”
“肯定是小宋家里啊。”
村子里穷,留在村里的大都是老人,大部分都进城打工了,村长家的钱都供儿子上学了,哪里还养得起这位少爷。
燕子将菜盛出放在一旁,擦了擦手跟楚莺八卦,“小宋家里有钱,你晓得他脚上一双袜子多少钱?”
楚莺眨巴着眼,“多少?”
燕子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
“一千好几!”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滴乖乖,好在我没给他扔了,改天他要穿,别找我赔。”
穿一千块的袜子对淳朴节俭的乡下人而言就是犯罪。
楚莺却没太吃惊,昨天第一次在村长家见到宋敛,他身上那股子不动如山,从容淡漠的气魄,便不是一般小康家庭的孩子身上有的。
被一群村里男人围着问东问西时,他眉眼轻然一垂,微笑温淡得没色彩,似近又远,像个菩萨,慈悲也无情,附带着点俯瞰众生的鄙睨感,将周遭的人衬得都粗鲁了。
很难让人不看他。
将梨子洗好,楚莺要拿到堂屋,燕子又抓住她,“你别这样拿过去,小宋只吃切成块的水果,还得把皮削了。”
“这么讲究?”
“可不是吗?”
燕子想起这尊大佛就头疼,要不是他家里给足了钱,她才不伺候。
端着削了皮切成小块的梨子进去。
被冷气裹扯的房屋内褪去了燥热,菜还没端上来,怕被吹冷,墙上挂着“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画,案上供着财神爷,电视机开着,正播放着新闻。
宋敛坐在一把旧椅子上,眼皮半垂着,望着新闻频道,听到门被打开,象征性地看了过去。
没想到是楚莺,眸光多停顿了两秒才转开。
“吃梨子不?”
得。
人压根不搭理她,又成哑巴了。
“不吃吗?”
“……甜的。”
楚莺兀自用牙签扎起一块送到嘴里,走到宋敛身边,试图打破他的平静,冷气从他背后吹来,可还是很热,热得皮肤生火,他脊背僵直,绷得很紧,干燥的唇上忽然被一块梨子蹭到,连忙侧身躲开。
顺嘴骂了句,“走开。”
“躲什么,又没下毒。”楚莺嚼着梨肉,听上去汁水饱满。
宋敛余光掠过她的唇,很水润,粉唇微张着,她咬下一口梨,带着某种磨人的音调说:“白白的,软软的,水还很多,真不吃?”
她说的是梨吗?似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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