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桃佳人全文免费阅读(姜莲莲安元奇安珵)_ 甜桃佳人全文阅读
我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安元奇,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吗?」 他眼中有不解:「你的心竟是石头做的吗,我是怎样待你的,你感觉不到? 「莲莲,非要我把心掏出来捧给你看,你才满意?」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长公主呢?」 「长公主?关她什么事?」 我提醒他:「我在你书房看到的那首诗,是长公主写的吧?」 「是,已经送还给她了。」 「送还给她了?」 安元奇笑了,将我拉到怀里:「原来我夫人那么多小性子,是在吃醋。」 「我怎么可能吃长公主的醋,她那么好,那么完美尊贵,即便你和她在一起,我也只会祝福,绝不会心生怨怼。」 我泪眼蒙眬:「真的,在我心里,只有长公主配得上你,你们是天生一对。」 「傻瓜,」安元奇无奈地擦了擦我的眼泪,「我与长公主都是过去的事了,从我知道她的身份起,就已经放弃了那段感情,时间久了也就淡了,只她一直不肯放下,我也无可奈何。 「自与你成亲,我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可宫宴上她帮你解围,又题了那首诗,我怕她有别的想法,故而在书房找出了当年她写的那首,归还给她,意为划清界限。 「莲莲,不管旁人如何,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好的。 「我永远忘不了,洞房花烛那日我揭了你的红盖头,你一身嫁衣静静地看着我,那般娴静美好,当时我便对自己说,这便是我的妻,这一生与我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的女人,我发过誓会好好待你。 「我十一岁入京,先是住在赵家,后来去了西北军营,建功立业征战沙场,有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曾心仪过和静长公主,直到受封将军,有了府邸,府里冷冷清清,这么多年下来,其实我还是孤身一人。 「直到与你成亲,我才觉得将军府像个家的样子,我从外面回来无论多晚,你都在等我,冲我傻傻地笑,那时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莲莲,你让我心有归属,不再是孤身一人,我一生所求,不过是与你细水长流,长长久久。」 安元奇说到最后,神情柔软,眼中那份温情是骗不了人的,可我还是不服气地嘟囔:「可是乞巧节那晚,你还是去追公主了,一夜未归。」 「啊?谁说我去追公主了?」 他一脸茫然,反应过来,笑出了声:「你莫要冤枉我,我虽然一夜未归,但我发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心里没鬼就说出来。」我愤愤不平。 他抵着我的额头,斟酌一番:「我说出来,你不准生气。」 「好,你只管说。」 「我去捞你的许愿船了……」 「什么?!」 「我问你许了什么愿,你不说,我实在好奇得厉害,只得去湖畔碰碰运气,结果还不赖,捞到了下半夜,把你那盏捞了上来。」 他说得理所当然,笑得温柔又好看:「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就是你许的愿,十分傻气。」 我的脸有些红,又忍不住怪他:「许愿船怎么能捞呢,捞出来就不灵了。」 「没关系。」 他理了理我的头发,眸子黑白分明,泛着微光:「我又重新放了一盏,效果是一样的。」 ………… 回京那日,我站在将军府门前,怎么也迈不开脚。 安元奇知晓我的心思似的,牵了我的手:「都跟你说了姨妹已经走了,紧张什么?」 我握紧了他的手,垂下眉眼:「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北幕府,是她自己要去的,说是漱玉君见多识广,她要去请教一些问题,不然活得糊涂。」 安元奇又道:「她给你留了一封信,就在府里。」 秀妍小姐的信上,写了一首诗—— 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 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 凭谁寄小莲。 字迹清隽秀美,是她所写……千言万语,皆在诗中,我家小姐,其实从未与我生分,也无害我之心。 我的眼泪落在了纸上,晕染了一片墨迹。 待我视若珍宝地收好了那封信,抹了抹眼泪,一抬头,看到安元奇扬眉看我,似笑非笑。 「哭完了?」 「啊?」 「哭完了我们算算账?」 「算……什么账?」 我不明所以,他咬牙切齿,一步步靠近我:「算算那个屠夫和探花郎的账,还有夫人这一路耍的小脾气,牙尖嘴利,对我拳打脚踢,好不威风。」 「既然夫人在外面不给我留面子,那么回了家为夫也不必给夫人留面子了。」 我讪笑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他圈在怀里。 我咽了下口水:「不能怪我吧,这不都是,相公自己惯的吗?」 他低头看我,冷笑一声:「为夫现在觉得夫人被惯坏了,需要好好调教调教,认清楚谁是你的男人谁是你的天。」 说罢,拦腰将我抱起,青天白日,一脚踹开房门。 我羞红了脸:「相公,别呀,大白天的。」 事后,他说:「这些日子我被你折磨得快疯了,把我整得死去活来的,还想全身而退去找别的男人,姜莲莲,你好狠的心,我看你是非要整死我才甘心了。」 我钩住他的脖子,红着脸傻笑:「无妨呀相公,你不是说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吗,我陪你一起。」 「败了,夫人,你彻底地赢了。」 (正文完) 【番外:长公主篇。】 安珵离京有两个月了。 按照时辰,此刻他应该已经迎娶李家小姐了。 我也有一件嫁衣,鲜红耀眼。 是我十六岁与他定情之后,自己亲手绣的。 谁会相信呢,骄傲高贵的长公主,拿惯了剑,竟然也会学做针线功夫,为自己绣嫁衣。 我的手扎了很多针眼,宫里的绣娘跪了一地,纷纷要为我代劳。 我不许,民间不是有个说法,女子穿上亲手所绣的嫁衣,会与夫君长长久久,日子红火。 十六岁绣的嫁衣,到了如今,我已经二十岁了。 而安珵,此刻正在安阳,娶他刚满十六岁的新娘。 我的嫁衣,料子用得甚是名贵,如今穿上,还是那么鲜艳好看。 今晚月色真好,流泻千里,也撒在公主府每个角落。 四年前西北大营,我恍惚记得也是这样的夜晚,我穿了女装,站在安珵面前,明明脸红,却故作镇定。 他的眼睛那样亮,就这么深深地望着我,溢满惊喜与柔情。 「阿衡,你竟是女儿身?」 那时,他只知我名唤白衡,是京卫戍白提督家的公子。 白家,是我外祖舅家。 我确信他是喜欢我的,眼睛不会骗人。 可是,如今他娶了别人,那姑娘十六岁,如我定情于他的年龄。 公主府那么大,我穿着嫁衣,举着酒杯,脚步已然踉跄,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侍从紧随其后,个个紧张兮兮,陈内官提心吊胆:「哎哟,我的殿下,您慢一点,小心一点。」 我站在檐下雕栏上,风吹得很舒服,我的酒杯却空了。 然后我伸出了手,示意陈内官倒酒。 陈内官哭丧着脸,不肯再倒:「殿下,您醉了,咱们回去歇着吧,老奴扶您下来。」 「放肆。」 我不开心了,低笑一声:「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安珵大婚,可喜可贺,我该为他举杯痛饮。」 曾有人问我,堂堂一国公主,蹉跎等待,放低身价,值吗? 他们怎会知道,值啊。 我见过他手持长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他斩敌马下,伸手捞起地上的我,救我于危难之际,神情坚毅。 我也见过西北狂沙,万里荒漠,他率骑兵飞驰,那道影子威风凛凛,势如破竹。 最好看的还是他站在城墙堡垒高处,望着我笑,伸出手:「阿衡,上来,这里看得到沙丘日落。」 这些种种,那个十六岁的女孩,永远没机会看到。 我比她幸运,我见过他最好的时光。 ………… 我喝多了,从雕栏上掉了下来。 有人接住了我,将我抱了起来。 是那个问我「值吗」的男人,裴月。 他抱着我往回走,一步一步,脚步缓慢。 陈内官他们紧跟其后,我听到他们在谢他:「裴月啊,你可算来了,殿下今天喝了太多酒,拦都拦不住。」 裴月笑了一声,却是低头对我道:「殿下今天喝的什么酒?」 我眼神茫然地看着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好像是,东阳酒。」 「唔,不错,上次是杜康,这次是东阳,殿下知道吸取教训。」 他的声音那么轻柔,轻飘飘的,让我想起上一次醉酒的惨痛。 是安珵婉拒天子赐婚那日,公主的尊严支离破碎。 我喝了很多酒,杜康很烈,醉得一塌糊涂,然后我在府里练剑,割伤了手臂。 我发誓不是故意的,喝多了而已。 可是公主府乱成一团,陈内官拍着大腿呼天喊地:「快请太医!快啊!公主要自戕,快来人呐……」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尽管我如何解释是醉得厉害,无心之举,皇兄仍是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说:「皇室公主,怎可如此荒唐,为了一个安珵连性命也不要了?朕的妹妹真是出息得很!」 我不说话,安静地挨训,训完之后,他又长叹一声,无奈道:「和静啊,皇兄知道你委屈,若是旁人拒婚,朕有的是法子治他,摘了他的脑袋也不过分,可是你知道,安珵不行。」 安珵拒婚的理由堂堂正正,儒学大家赞他守信,皇家也是要尊礼法的,焉能责怪于他。 更重要的是,皇兄说:「和静,你可还记得怀纯公主?」 记忆里那眉眼带笑的小姑姑,拿着拨浪鼓哄我们玩儿,童心大发地陪我们捉迷藏,还会踢毽子,动作灵活。 她是父皇的亲妹妹,被送出去和亲的时候,才十四岁。 水土不服,死于蛮夷他乡,享年十五岁。 我知道皇兄想说什么了。 一个皇室公主的命运,要看她生于怎样的朝代。 皇祖父在位时,外族侵略战争,久持不下,双方伤亡惨重。 迫不得已,送出了怀纯公主和亲。 我比她幸运,她死时才十五岁,而我二十了,依旧是身份无比尊贵,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因安珵拼死反抗,不愿认输,方天戟穿刺他的肩骨,血顺着铠甲往下淌,全然浸透。 那一战,他险些丧命,终将蛮夷赤剌族首领斩杀于西北荒漠。 自此,游牧六部散了盘,大大小小又打了几场,终被驱赶。 我朝公主,再也不用送出去和亲。 他眉骨至耳颊处的那道疤,便是当时留下的。 皇兄说:「罢了和静,放过安珵吧。」 放过他吧,他也曾为你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 放过他吧,没有安珵,何来今日高贵的和静长公主。 放过他吧,他只是遵父母之命娶了有婚约的女子。 ………… 我知道啊,正因为我知道这些,才那么地难以释怀。 我记得他被血染透的模样,手握那杆红缨长枪,跪倒在地。 他不肯娶我,但谁都没资格说他半句不好。 虽然我也曾愤怒、怨恨,但那些在裴月只言片语的瓦解下,全然殆尽。 我说:「我恨安珵,他负了我。」 裴月说:「安将军心意明了,殿下装傻罢了,算不得辜负。」 我几近捏碎了酒杯,绝望又疯癫:「怎么不算辜负!已经装在心里的人,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了,纵然有千般理由,也不可以变心!」 「为何不能变心?」 裴月静静地看着我:「情爱之事,于殿下是至死方休,于安将军不是,殿下虽高高在上,焉能左右人心?」 「故人心意变,纠缠不下只恐让人厌倦,放手不好吗,还安将军自在。」 他的话,说出来那般伤人,我红了眼睛,起身拔剑,架在他脖子上。 「裴月,你放肆!」 他却不怕,饮了杯中酒,笑了一声:「殿下若是开心,那便杀了我吧。」 我扔了手里的剑,眼中泛起潮湿之气,声音冷了下来。 「你走吧,今后不要再来公主府了。」 ………… 安珵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回京了。 皇兄又在给我挑选驸马,无一例外,送到公主府的名册被我烧了。 安珵回来之后,我时常入宫,因我知道,在宫里见到他的几率最大。 但我没再见过他,哪怕他每日在宫里觐见出入。 他不愿见我。 但没关系,我可以见他夫人。 听闻他们夫妻新婚宴尔,感情甚好,我比任何人都想看看将军夫人长什么样子。 宫宴那日,我见到了。 不算惊艳,但长得温温柔柔,乖巧可人,小白花似的。 看着很是知书达理,不卑不亢,规规矩矩。 但到底是没见过世面,郡主故意揪她出来对词,她有些紧张,思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下笔。 我帮了她,因为那首诗是安珵在西北大营时写的,我曾经也做过一首对词来配。 我与安珵能留下的东西不多,私心里,不想她来染指。 但我没想到,安珵护她至此。 我前脚对了词,后脚他便派人将我从前写的那首诗送还到公主府。 他是在与我划清界限,泾渭分明。 他知道的,我还没放下。 那晚我又饮酒了,我心里太痛了,痛得无法入睡,唯有醉酒,方能缓解。 半醉半醒,恍恍惚惚之间,又是裴月过来,将我抱回了屋。 我呜咽着缩在他怀里,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裴月啊,都说了让你不要再来公主府了,你怎么又来了? 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放下安珵,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裴月将我放在床上,帮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眼中情绪流转,晦暗不明。 我第一次握住他的手,我说:「裴月,别走,我好怕。」 他笑了,温声道:「好,殿下睡吧,乖。」 我闭上眼睛,握着他的手,如同握了一根救命稻草。 恍惚记得幼时,他还是裴尚书家的公子,在宫里给诸位皇子做伴读,小小年纪,穿月白色的锦缎,玉冠束发,眉眼精致,秀致佳绝。 他的书读得比皇子们还好,太傅总是夸他。 而我一向不喜读书,也不喜太傅。 我与他交集不深,他仅大了我半岁,面上见了称呼一声「裴月哥哥」,再无他话。 直到梁王兄出事,裴尚书家被牵连,我便再也没在宫里见过他。 那时我才五岁,转而就将他忘之脑后了。 再次相见,已经隔了十年。 他是聊斋清馆的台柱子,不出意外的话,他腰上烙了一个「奴」字。 清馆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污浊不堪,但他一身白衣,眉眼温良,看上去那么干净。 我是在街上无意之中遇到他的。 那时我骑了一匹烈马,带了一队人马从长安大街出城。 官兵开道,我骑得飞快,突然横空跑出来一个孩子。 那种速度下,躲藏不及,是他不顾性命地上前,救了那孩子一命。 但他被我的马伤到了。 而我急着出城,未做停留,仅是用手指了指他。 我这一指,再次回京已是半年之后,陈内官将他调查得明明白白。 裴尚书幼子,皇子伴读,幼时玩伴。 潜意识里,我同情他,但是并不想去清馆看他。 清馆那种地方,达官贵人的享乐之所,纵情酒色的肮脏之地。 但我还是去了,我不喜欢亏欠别人。 那一年我与他皆是十六岁,我在着手绣嫁衣,他在清馆身陷囹圄。 我对他是不错的,皇兄登基后,已为梁王兄平反,我给了他一块令牌,告诉他可以给他安排别的去处。 可是他拒绝了,他神情淡淡地告诉我:「殿下,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年,能去哪儿呢?我这样的身份,焉能指望有别的出路?」 他说得对,他从来都是这般清醒。 腰间那个「奴」字,注定了他这一生都是卑贱的奴隶,无关何时何处,桎梏如影随形。 我同情他,叮嘱了他若是遇到难处,尽可来找我,他只是笑笑。 我知道他不会来的,但离开之前,我还是找了清馆的主事,丢给他一枚金叶子。 主事人精似的,哈腰点头。 那枚金叶子,乃工部所造,皇家御赐之物。 人人盛传清馆的裴月公子,皎如明月,人间惊鸿,被贵人看重,不可亵渎。 我没去看过他,我也知道他不屑于我去看他。 甚至我那些多余的做法,他也是不甚在意的。 风月场所摸爬滚打多年,其实他并不需要我的庇护。 我以为我们之间再无交集。 可是后来安珵与我渐行渐远,我的一腔热情一次次被泼灭。 安珵说:「公主回京吧,西北荒凉之地,不宜久留。」 我愣怔,半晌才轻声道:「可是回京之后,我就见不到你了。」 夕阳西下,余晖映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霞光,那般美好。 可他缓缓开口:「公主回京之后,择婿嫁人吧,只当从未认识过臣。」 他从前唤我「阿衡」,不知从何时起,他越来越恭顺,疏离到君臣有别。 我说:「安珵,你给我一句解释,为何要我嫁人?你明知即便我嫁人,也只想嫁给你的。」 他沉默了下,最后给出的解释是:「臣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京,莫要耽搁了公主,罢了吧。」 罢了吧,只当你我从未情定,过去之事,抹掉吧。 他说得真轻松,我笑了两声,倔强地看着他:「既是这样,我等你。」 如今想来,安珵放弃我的决心如此之大,裴月说得对,是我执迷不悟,不肯面对现实。 回京之后,给他写了那么多信,他从未回过。 我学会了借酒消愁,有时喝得无聊,会去清馆找裴月一起喝。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安静听我哭诉,听我发泄一通,然后叹息一声。 「殿下这是何苦,世间万般无奈,若人人都有殿下这样的执念,安能圆满。」 他总是在替安珵说话,我不爱听了。 后来我不去清馆了,我在公主府自己喝。 喝着喝着,有时就耍起了酒疯,还有喝多病倒的时候。 我病了好几日,陈内官劝不动我吃药,裴月第一次上门。 他有公主府的令牌,可他从没来过。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每次陈内官见我酗酒,总会差人去请他。 我曾经以为,我肯给他这个面子是因为幼时那点不多的情谊,但后来渐渐又明白,不是那样,因为裴月懂我。 京内人人盛传,安珵极宠他的妻。 那些恩爱宠溺之事,传到我耳中,无比嘲讽。 我隐约觉得,自己快疯了。 那晚我握着裴月的手,如同握住一根救命稻草。 「裴月,你也同安珵一样吗,若你是安珵,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裴月沉默了,但他望向我的眼神幽深得见不到底,半晌,他说:「殿下错了,你心里有安将军,他才有得选。」 我没有看懂他眼中的情绪,只是呆愣愣道:「可是他没有选我,他恨我们……」 裴月伸手捂住了我的嘴,皱了眉头:「殿下醉了,莫说胡话。」 我浑身一颤,对上他漆黑的眸子,脸色苍白地点了头:「是,我醉了。」 那个念头,从不会有人敢说出口,我们是谁?是皇室,是朝廷。 皇家天威,赋予在任何人身上,无论好坏都是恩赐。 这个道理,我是在遇到裴月之后才明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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