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灰烬之舞小说(澹无辞顾清禾)全文阅读-最后的灰烬之舞(澹无辞顾清禾)小说无弹窗阅读

jiahao 2022-12-16 22:58:01 35
翌日,长庆殿外。

顾清禾去给澹无辞送参汤,正巧与从御书房出来的郎中令汪莽相遇。

汪莽睨着她,眉头紧锁。

他在外已听闻,这段时间宸妃盛宠,皇帝与她日日同吃同住,整个后宫都不再踏足。

纵使不再立于朝堂之上,她的枕边风也是干扰朝政的心腹大患。

“娘娘万福金安。”汪莽不动声色给她请安。

顾清禾漠然点头,正要擦肩而过时,澹无辞从殿内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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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步走向她,拧着眉,拉起她的手就向外走去。

“清禾,跟我过来,朕有事要问你。”

顾清禾被连拉带拽地带走,他顺便屏退左右,不让任何人跟着。

到了御花园一处僻静处,才与她说起。

无非是事关那日皇后之语的疑虑,交心至此,他不想与她心生嫌隙,是而问起。

远远的,一个黑影躲在草丛深处,看着皇帝落单,握紧了手中的弩机。

只听得空气中飞速传来“嗖——”的一声,一支毒箭从弩机上弹射而出,径直刺向帝王!

“陛下小心——”

澹无辞回过头来时,几乎目眦尽裂。

因为,有人刚刚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直直倒将了过去。

竟是郎中令汪莽!

原来,汪莽方才心存疑虑,原本想跟上去偷听一二,没想到竟有刺客。

“有刺客!御前侍卫,护驾!”

在不远处候命的李德这才反应过来,慌不择路让人把御花园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清禾不明所以,慌乱之中,微微攥起袖口,刺客?

莫非锦王没有告知她就暗自行动了?不会,澹沉玉不是这般不谨慎的人。

难道是……

当她心跳砰砰时,从草丛里押出来的刺客验证了最坏的猜想,令她心头一凉。

菰江被押出来时,双眸通红,被强行摁跪在地上时,背脊仍是挺拔的。

原是菰江受不住她的优柔寡断,生怕她将来心慈手软,竟不顾性命,主动刺杀澹无辞……

另一边,汪莽心口中箭,口吐鲜血。

临死之前,已说不出一句话,可在看清那菰江的面貌时,却如遭雷击。

“妖、女……”

他手指颤抖着指向顾清禾,死不瞑目。

澹无辞满脸震惊,不可思议地瞥向顾清禾。

“宸妃,你可认识他?”

她咬了咬牙,背脊仿若有把无形的尺强撑着笔直,低声道:

“臣妾不认识。”

目光交汇间,一霎时打破了连日以来所有的平和与信任。

“好!”

澹无辞心头一冷,倏然转身,径直拔出了汪莽身上的毒箭。

紧接着,面无表情地直接插入了菰江的心脏。

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审,就这样把刺客杀了。

冷,无限的寒意遍布身躯。

顾清禾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落下,惊惶震动心神,不禁目眩起来。

勉强站定了身子时,已是满面濡湿。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来人呐,宸妃受惊,送她回昭华殿好好养胎,非召不得外出。”

澹无辞看着她的神情慌乱,脸色铁青,什么也没说,拂袖离去。

信任的建立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心思,却只消一个瞬间,就可以打破得粉碎。

顾清禾已经被禁足在昭华殿数日,殿内只有彩萍一人伺候,形同软禁。

每日有他的心腹太医给她请脉和送安胎药,门外有禁卫军把守,倒也算安全。

由于整天只能见到窗棂渗漏进来熹微的阳光,她面色瓷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寝食难安,只盼着生完孩子再死。

顾清禾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开始拒绝用膳。

终于,她等来了那个人。

她想,他纵使舍得她的命,也必然舍不得这腹中孩子的性命。

静默的室内幽幽浮动着沉水香的香雾,越发衬得寂静骇人。

吱呀一声,殿门久违地敞开。

澹无辞背着身站在光影里,冷然问:

“为何不肯用膳?”

顾清禾勉强撑持着起身,他唇瓣微动,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扶她。

最终却只是握紧成拳。

“陛下还在乎臣妾和腹中孩子,关心我们是否用膳,这是我的幸运。”

她笑道,脸上却薄凉到泛不起一丝情绪。

他知她是故意引自己过来,终将满心满腹的话决意说出口,低声问:

“有人透露给朕,上元节那日曾在烟花柳巷处见过你,你告诉朕,那日你到底去了何处,又见了何人?”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机会。

很显然,郎中令临死之前的指向,还有皇后的所言,让他心中疑窦丛生。

他知晓了一切。菰江和她一样,都是大瑾皇族之人,目的都是杀他。

顾清禾捂着小腹,瞥向他的眼睛。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最擅察言观色。

而现在,她笃定澹无辞并不知道锦王的事,单是查到了菰江的身份,仅此而已。

于是,她准备将计就计,以错盖住更严重的弥天大祸。

“陛下既然知晓了一切,何必再来问臣妾。臣妾就是和那菰江一起想要杀你,他是我唯一的亲信,那天出宫去见的,自然也是他。”她幽幽道。

隐忍已久的怀疑被验证,终于将他击垮,悲凉不容见于龙颜,便化为了愤怒。

澹无辞突然上前掐起了她的脖颈,后槽牙咬得作响,怒声道:

“顾清禾!”

又是那副冰冷模样。

一旦触及她的所有权问题,他就会变成这般冷酷嗜血的模样。

一想起这些时日的温驯与柔情,都是为了刺杀他而装出来的。

耻辱和痛意重重席卷了澹无辞的心,痛彻到五脏六腑。

他不顾她有孕在身,竟鬼使神差地伸手,便剥了她的外袍。

撕裂的锦帛在空气中发出欲望的声音。

“你疯了?你要做什么?”顾清禾瞪大了眼睛。

澹无辞猩红着眼眸,仿佛占据领地的猛兽,低吼道:

“朕来宠幸你,你不高兴么?你前些日子的曲逢谄媚到哪里去了?还是说,你根本就已经不再干净,背叛了朕!”

虽然考虑她的身孕没动真格,但他可以有千百种别的方式,依然足够侮辱。

“澹无辞,你无耻混蛋!”

见她面色潮红,极致的羞愤也刺激了他的神经。

顾清禾已经没有了菰江带来控制那银针之痛的药,有万千蚂蚁蚀心之痛,双腿生疼,仍咬牙撑持着,没有任何求饶之语。

不料这份神情落入了澹无辞眼里,却被他以为是羞耻心作祟,从齿间呵出冷笑:

“顾清禾,到了这般地步,你还放不下你的骄傲吗?”

顾清禾痛苦地闭目,偏过头去。

却不料被他狠狠板回头来,似势必要她刻入骨髓。

澹无辞咬着她的耳垂,戾声说:

“你已经失去最后一张底牌了,顾清禾,从此以后你就是这盛世最高贵的金丝雀,是朕的宠妃,朕的玩物,再无自由!”

她在凛然的泪光中睨着他,分明是阶下囚的身份,却倨傲得可怕。

顾清禾轻嗤一笑,在满面泪痕间,犹如地狱生出的红莲,忽而仰面问:

“你这般冷漠寡情之人,只知占有,不知何为爱,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爱而不得?”

“不会。”

他眸光深邃,死死盯着她,答得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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