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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u 2024-11-01 04:28:07 1

  薛珊曼将窗柩上、家具上所有的“囍”字揭下来,扔到竹篓里。

  柜子里,红双喜的搪瓷缸、大红色的鸳鸯绣枕……

  每一样都是她刚结婚时精心挑选准备的。

  现在看来,这些东西都没留着的必要了。

  薛珊曼全都清理进竹篓内,没有一丝犹豫。

  环顾四周,她的视线落在白墙挂着的结婚照上。

  自己穿着整洁的蓝色工服,傅君言穿着笔挺的绿色军装。

  只是一个笑得灿烂如花,一个嘴抿成一条线,仿佛只是完成任务。

  对比上锁的铁盒里,他与柳淑英的那张合照。

  薛珊曼觉得,也许那才是傅君言心中的结婚照。

  她踩上凳子,将相框取下来,又拿来剪刀。

  “咔嚓”一下,将结婚照剪成两半。

  一刀两断,干净利落。

第3章

  傍晚,傅君言刚回屋,就注意到家里变了样。

  “墙上的结婚照呢?”

  薛珊曼埋头清理着书本,语气平淡:“相框坏了,我取了下来。”

  傅君言没再多问,而是敷衍地应了声:“改天我修一修。”

  说完,他去了隔壁房间,陪沈母唠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薛珊曼在心底无声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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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君言,有些东西,永远都修不好了。”

  他们的婚姻,他们的感情,已经有了永远都无法修复的裂痕。

  晚上,薛珊曼刚躺到床上,傅君言洗漱完也进了屋。

  只一眼,他就发现卧室里变得空荡荡,好像少了很多东西。

  “怎么空了这么多?房间里的东西呢?”

  薛珊曼平静的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清理掉一些旧物,等过了年换点新东西。”

  傅君言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等过了年,带你去县城逛逛添置些新的。”

  薛珊曼没有将傅君言的话放在心上。

  过了除夕,她便会离开这里。

  家里添置新物的事,还是留给新的女主人来张罗吧。

  一阵夜风吹来,屋内冷飕飕。

  傅君言关了窗户,再解下外衣躺到了床的外侧。

  他替薛珊曼掖好被子,便没了多余动作。

  不久,绵长的呼吸浅浅传来。

  薛珊曼下意识扭头看向他,熟睡的男人紧拧着眉,好像在梦里有什么烦心事。

  一想到他和柳淑英的纠葛,薛珊曼觉得,大概是自己无名有实地占据着沈太太的身份,住在这军属大院里,让他不能名正言顺地照顾那个女人

  所以才睡在自己身边,都这么烦吧。

  “没关系,再过几天,你就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薛珊曼在心底默默说着,转身闭上了眼。

  第二天。

  薛珊曼给婆婆准备好早餐后,坐在窗前叠着五彩缤纷的许愿星,一颗又一颗她已经叠了小半个玻璃瓶。

  傅君言起床看到这一幕,有些疑惑问她。

  “你在做什么?”

  薛珊曼交叠着手中的彩纸:“折许愿星。听人说折满一千颗许愿星,就可以许一个愿望。”

  说完,她手中的动作一顿,仰头看向一旁的男人。

  “你有什么愿望吗?”

  傅君言皱起眉头:“你是军人家属,思想觉悟要比群众高,这种封建迷信的事以后不要搞。”

  他穿上外套,又对着镜子整理好军服和军帽,确保端正平整。

  然后交代道:“今天部队任务有点多,晚上可能不回来,你不用给我留灯。”

  门被打开又合上,薛珊曼看着男人大步流星走远的身影,再低头看着手里的许愿星。

  傅君言,不用你提醒,以后我都不会给你留灯了。

  每天折100颗许愿星,等到除夕那天刚好一千颗。

  新年有新的开始,新的愿望。

  我的新年愿望,便是离开这里,离开你……

  思绪回拢,薛珊曼折完100颗许愿星,将玻璃瓶收进了柜子,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昨天清理了一些没必要的东西扔掉,今天该整理自己要带走的物件了。

  拉开衣柜,薛珊曼将自己常穿的几身衣服塞到行李箱里。

  又将一些书本和笔记文具装进去,箱子还多出好大的空间。

  原来,诺大的一个家,她的存在感那么低。

  低到连一口皮箱都装不满。

  薛珊曼叹了口气,拉上皮箱拉链收到了床底下。

  想到去北京报道,还需要一张证件照,她骑上自行车去了镇上最近的照相馆。

  红旗照相馆。

  薛珊曼刚停好自行车,却意外看到一辆熟悉的军绿吉普车停在路边。

  傅君言的车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在部队做任务吗?

  薛珊曼下意识侧头看向照相馆的玻璃窗内,就见扎着两个麻花辫的柳淑英将头歪靠在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肩头,笑靥如花。

  那个男人,正是傅君言。

第4章

  傅君言看着照相机,嘴角微微上扬。

  记忆的那张合照与眼前的画面重叠,刺得薛珊曼眼尾有些发红。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寒川冰山也可以融化成水。

  薛珊曼无声地笑了笑,没有进去打扰他们的拍照。

  既然已经决定了离开,她也没必要庸人自扰。

  反正再过十天自己就要走了,到时候他们想拍多少照片都随意。

  薛珊曼驻足在窗边,看着他们拍完照后走出照相馆。

  看着傅君言亲自给柳淑英拉开了副驾驶的门,还贴心的替她系上安全带。

  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起来,比她和傅君言更像一对恩爱夫妻。

  薛珊曼恍惚想起,前世她居然从未坐过傅君言的吉普车。

  那时有事要用车,傅君言总是义正言辞的说:“车是公家的,你坐不合适,怕人民群众说我搞特殊,等以后咱们自己买了车再搭你。”

  所以每次赶集去买东西,薛珊曼都是踩着二八大杠的自行车,拖着重重的货物回家。

  看着扬长而去的吉普车,薛珊曼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原来不是不能坐公家的车,而是他的副驾驶位置,是心上人的专属。

  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还不够资格坐。

  薛珊曼深吸一口气,平复好了情绪才推开照相馆的门。

  坐到椅子上,头顶的柔光灯打到她的脸上。

  薛珊曼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起刚刚傅君言和柳淑英拍照的一幕。

  使神差的,她开口问拍照的师傅:“刚刚那两位拍照的同志,好像拍了挺多照片?”

  “是呀,可能刚刚新婚,两人还挺害羞,但郎才女貌很般配!”

  历经了两辈子的心态转变,此刻听到旁人夸赞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般配,薛珊曼的心底没有一丝涟漪。

  她抿了抿唇,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是啊,他们很般配。”

  想起她和傅君言唯一的那张合照,男人神色冷漠眉宇紧拧,和刚才的温柔似水判若两人。

  两相对比之下,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实在是太过可悲。

  不过那张照片,已经被她剪掉了。

  剪掉貌合神离的合照,也剪掉她错付半生的感情。

  出了照相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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