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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 2024-10-02 15:10:11 4

  迟庭森不想再多说,起了身。

  许疏桐攥着拳没说话,面前却伸过来一只大手。

  她忍下泪意,抬起头看他。

  “我看你写了工作手记,一并给雪枝同志吧,能省去很多交接的麻烦。”

  许疏桐的心一瞬间绞成了一团,更有种难言的愤怒和委屈。

  在迟庭森平静的目光下,她最终还是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记录。

  他满意地收下了。

  第二天,许疏桐依旧起了大早。

  出门才想起自己已经失去了工作。

  她愣愣走出门,发现家属院里的人基本去干活了,院里空空荡荡的。

  回到家里,她又是一个人看书写字。

  明明干着和上一世一样的事情,她却头一回觉得自己在这边疆,孤独得叫人心慌。

  快到中午,突然有个军嫂来通知许疏桐:“今天部队修水渠,忙得很咧,怕是没时间回来吃午饭了,你做些吃食,送去给你家男人。”

  许疏桐点头道了谢,又看来人风风火火地去通知下一户人家了。

  她到厨房,发现只有几根玉米。

  许疏桐只好把玉米都煮了,拎着饭盒往部队开垦的地方去了。

  十一点的太阳,已经将这片黄色的土地晒得和蒸炉一样。

  许疏桐刚出家属院,看见一个老人家,正拖着个大袋子在捡垃圾。

  他身上衣服很旧,却不显得寒酸颓废。

  许疏桐觉得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想到那老人家直接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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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惊失色,连忙一瘸一拐地跑过去。

  许疏桐把老人扛到路边一个棚子下,又找这家的主人讨了碗水。

  一碗水下肚,老人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神智。

  许疏桐忍不住问道:“老人家,这么大热的天,你怎么还出来捡瓶子,现在政府不是有贫困补助吗?”

  老人坐起身来,声音还有些虚弱:“好姑娘,我是为了给村里学校的孩子们买点书,才出来捡捡东西。”

  许疏桐愣了一下。

  “政府有发补助,可是边疆建设的每分钱都至关重要。”

  老人摆摆手,站起来:“嗐,从前要建学校,就有人笑我不自量力,可我还是在努尔市把学校垒起来了,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照样可以供人读书。”

  许疏桐感觉自己面前这个瘦小的老人,突然变得伟岸起来。

  她以前光知道躲在屋子里,都不知道自己待了三十多年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模样。

  如今走到外面,才发现自己有多浅薄。

  许疏桐也跟着老人站起来,忍不住问道:“您……怎么称呼?”

  老人家笑眯眯:“我姓李,是努尔村小的校长。”

  作别了老人,许疏桐往建设部队的驻地走。

  刚到门口,她就看见了迟庭森。

  他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健壮的身形,正用一条毛巾擦着汗。

  而他面前站着的人,正是谢雪枝。

  虽然上一世,许疏桐与她只有几面之缘,但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江南女子的温婉长相,看一眼都叫人如沐春风。

  谢雪枝将饭盒摆到桌上,又去接迟庭森擦汗的毛巾。

  她送来的饭盒中,是淡黄色的大米粥和几个白面馍馍,热气腾腾的。

第5章

  许疏桐手中只装着老玉米的饭盒一时沉甸甸的。

  旁边路过士兵的话直直刺入她耳中。

  “雪枝姐常来给副营长送饭,现在到纺织厂工作了,竟也没落下。”

  许疏桐感觉自己脑袋里的一根弦在颤,阵阵地发懵。

  上辈子她没在意过迟庭森和谢雪枝的往来。

  如今知道了迟庭森的心思,又亲眼看见二人相处的模样,她感觉心好像被什么刺穿了。

  旁边两个小兵还在继续说。

  “可惜了,雪枝姐条件都还可以,就是离过婚,还一个人带着小孩,”

  “雪枝姐读过书,有学问,和副营长一样,在这边疆,有人陪着都不错了,谁还在意这个?”

  许疏桐听得心堵,她知道自己出门少,见的人也少,迟庭森已婚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

  可他竟然也没和部队里的人提起过!

  那刺穿许疏桐心的东西,又在里头绞了绞。

  营地里的人在此时注意到了一直站着不动的她。

  “诶,同志,你找哪位?”

  不远处的迟庭森和谢雪枝立即循声看过来。

  看见许疏桐,迟庭森脸上柔和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寡淡。

  他走过来问她:“你怎么来了。”

  许疏桐感觉自己一身汗都冷却下来,贴在身上,大热天发起冷来。

  她回道:“院里的大嫂说你们修水渠,没空回家,我来送午饭。”

  “谢谢。”他伸出手,客气非常。

  许疏桐将饭盒递到迟庭森手上,又听见他说:“你以后别来了。”

  “好……”

  “我的确不该来的。”她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清。

  说完,许疏桐转身匆匆走了。

  第二天许疏桐一早起来,头昏沉得厉害,大概是病了。

  许疏桐一瘸一拐来到军卫所,刚在医生面前坐下,一个本地的农妇就直接推门而入。

  妇人语速很快,几句维语中夹杂着几个含糊的汉字。

  医生疑惑地皱起眉头。

  幸好许疏桐上辈子在这里待了三十年,听得懂。

  她帮忙解释道:“她说自己的病为什么还没好。”

  医生帮妇人检查了下身体,又拿过她手上拎着的药。

  片刻,他拧着眉质问道:“明明都把一天吃什么药、吃几副写得清清楚楚,怎么还是乱吃?”

  许疏桐瞟了一眼,发现那纸上用汉字将注意事项写得详细。

  即便三十年后,教育普及仍然是国家头等大事,更何况是56年的边疆,不识字才是常态。

  许疏桐莫名想起了昨天碰到的李校长。

  现在还没有实行义务教育的政策,只有他一个人的坚持,知识要如何传播?

  她无端地忧愁起来。

  开了药,许疏桐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刚到家属院里,她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

  “许同志!”

  许疏桐回过头,诧异地发现叫她的竟是谢雪枝。

第6章

  谢雪枝冲她笑笑:“许同志,昨天的事情你别误会,我们母子俩的生活多亏了少珩同志,我就想做点什么事情报答他……”

  “毕竟我以前和少珩一个学校的,情意与常人不同,你可别介意。”

  她的话让许疏桐莫名觉得不舒服。

  她径直打断谢雪枝的话,闷声回道:“我不介意。”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身后的谢雪枝盯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不甘地咬起唇。

  中午,迟庭森竟然回来了。

  对着许疏桐就是劈头盖脸地一句:“你和雪枝说什么了?”

  许疏桐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迟庭森眉头皱得更紧:“她哭着和我说以后不用再帮她,怕你介意,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许疏桐突然想起上一世时,迟庭森和自己提离婚时说的话。

  那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语气很冷:“我不需要一个处处为难其他人的妻子。”

  许疏桐呼出一口气,肺腑都发寒。

  上一世她没听懂的话,这一世她好像终于明白了一点。

  但也因如此,她忽然觉得好笑。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她不知被安上了多少‘罪名’,而她的丈夫,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男人,没有给她一点信任。

  许疏桐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忽地红了眼。

  她缓缓开口,语气平静至极:“你要是心里喜欢谢雪枝,我去打申请,和你离婚就是了。”

  听了这话,迟庭森愣了一下,旋即脸色更沉。

  “你自己无理取闹,还要说些毁人清誉的话,许疏桐,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许疏桐的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她直直望着迟庭森:“我是怎样的人?”

  迟庭森在许疏桐的目光下愣住。

  许疏桐继续说:“我们一起长大,从小到大,我没干过一件坏事,违背任何道德。”

  “你现在指责我道德有问题,那就说清楚,我怎么无理取闹,又说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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