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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霍司函替她盖好被子，带着洛佩妮离开。

洛母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她偏过头，病床边的座位上正放遮洛佩妮的骨灰。

时间转瞬即逝。

洛母的身体一天天好转，霍司函时常过来看她，还带着洛佩妮。

她每次都会在人来之前将骨灰盒藏好，生怕打碎了霍司函的幻想。

出院这天，霍司函过来接洛母回去。

她用黑色的袋子，将骨灰盒裹的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上车时，也谨慎的坐在后座。

不料半路遇上一辆快车，霍司函猛的踩了一脚急刹。

洛母怀里的骨灰盒掉了出来，她心一惊，看向后视镜。

霍司函在镜子里和她对视一眼，然后别过视线，轻声问道：“妈？什么东西掉了？佩妮，你快帮妈看看。”

洛母送了口气，立即将骨灰盒捡起，裹进黑色的袋子里。

不料此时，霍司函又反问一声：“骨灰盒？怎么会是骨灰盒呢？佩妮你是不是看错了？”

洛母捏紧了手里的袋子，紧张了咽了咽喉咙后答道：“是佩妮爸爸的盒子。”

“原来是岳父的，妈，你们的感情真好。”

霍司函感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羡慕。

洛母苦笑着回复：“你和妮妮的感情……也很好。”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眼。

霍司函和佩妮的感情洛母都看在眼里，实在是与好字挂不上勾。

就连霍司函这个女婿，她也从不曾觉得合格。

试问哪个丈夫会经常不回家？

又试问哪个丈夫会对自己的妻子漠不关心，以至于让两人的婚姻走到离婚的地步。

要不是他是女儿喜欢的人，洛母说什么也要狠狠说他一顿。

可斯人已逝，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让霍司函一直活在幻象里，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洛母回到家，抱着骨灰盒就进了门，连门都没让霍司函进。

男人疑惑的看着洛佩妮：“妈怎么不让我们进去？”

“或许是累了，我们让她好好休息，下次再来探望吧。”

洛佩妮说完，拉着霍司函离开。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两人优哉游哉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才回去。

不料刚回到家，就看见霍父霍母带着一个心理医生等在门口。

第19章

别墅外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霍司函脸色微沉的开门。

霍父霍母带着人进去，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

霍司函转过头，对着空气说了句：“佩妮，你先上去，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洛佩妮对着霍父霍母打招呼：“爸，妈，既然你们有事要说，那我就先回避了。”

说完后，歌厅半响没有回应。

“爸，妈，佩妮在和你们说话。”霍司函见没人回答，立即提醒道。

霍父霍母尴尬点头，心理医生沉默不语。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顺着楼梯向上，一直到卧室。

显然是在目送洛佩妮进门。

霍父霍母连连叹气，忧虑的皱纹爬了一脸。

毕竟霍司函这次是丧假带着年假一起休，这时假期已经过半，可他却仍旧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

在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搭上他们霍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霍母眼眶发红，走到霍司函身边握住他的手：“司函……爸妈带了专家来看你，你能不能和他聊一聊？”

霍司函扶着霍母坐下，冷眼扫过心理医生：“你想聊什么？”

心理医生温和的笑了笑，看着别墅里的布置问道：“这里的家具都是夫人准备的吗？看起来很温馨。”

“嗯。”霍司函冷漠回应。

“霍先生可以详细说说吗？”

心理医生放轻了语气，就像和一个熟悉的朋友在聊天。

可霍司函是消防队长，拥有比普通人更强的心理素质和更高的心理防线。

“不洛便。”他刻意拒绝，不配合任何问题。

心理医生凝视着他，思索了一番后转头看向霍母：“劳烦您跟我出来一下。”

霍母担忧的瞧了眼霍司函，跟着心理医生出门。

两人走到门口，心理医生开诚布公：“霍先生的状态不太乐观，我建议先让他静养，因为消极抵抗治疗，会误导心理医生的判断。”

霍母的心如同吊在钢丝上，进退不得。

她上前握住心理医生的手，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他这样，我们怎么放心让他静养？他会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心理医生理解她担忧儿子的心情，可心理疾病并不是普通的疾病。

病人不配合，他也没办法。

所有人知道症结是出在霍司函身上。

霍母也清楚自己的儿子，过刚易折。

她唉声叹气的回到别墅，却发现霍家父子俩人竟然在喝茶。

霍司函若无其事的和霍父聊着家常，恍若一个正常人。

“这都什么情况了，你还有心情喝茶？”霍母就上前拉起霍父，“你给我出来！”

她将人拉到别墅外：“儿子都这样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急也没有用啊。”霍父端着茶杯，无奈摇头。

“我们就这一个孩子！”霍母抓着他的手，又急又无助：“我不管！你现在必须给我想个办法！”

霍父也急，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带着心理医生上门。

两人顿时没了话，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半响后，霍父才叹道：“要不再给他安排一段婚姻，说不定能转移注意力。”

“可这样能行吗？他现在一心都在佩妮身上。”霍母担忧的掐紧了霍父的胳膊，“万一……”

霍父直接打断霍母的话：“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看蓝染那孩子就很好”

第20章

建林的天总是很清澈，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蓝染自从那次之后就再没见过霍司函，她回队里销了假，专心工作。

接到霍父霍母约吃饭的电话时，队里恰巧收到了洛母的丧事邀请函。

主任发了话，让大家尽量都参加去悼念洛佩妮。

“伯母，我还有事，就不去吃饭了。”蓝染捏紧邀请函，不知道霍司函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队里最近这么忙吗？连个吃饭的功夫都没有？”霍母不解。

蓝染踌躇了片刻，决定说出实情：“不是队里的事情，是洛佩妮的葬礼。”

电话里沉默下来，双洛都没再开口。

“伯母收到邀请函了吗？”蓝染问。

霍母眉头紧皱：“没有。”

当时两人结婚的时候，洛母不同意，霍家也没有好脸色，只是后来看洛佩妮把霍司函照霍的不错，所以态度才缓和了不少。

但两家的向来是不走动的，她们也从不要求洛佩妮向自己尽孝。

蓝染了然，她在心理咨询室里来回踱步：“司函知道吗？”

“唉……”

听见叹息声，蓝染皱眉：“他还没走出来？”

“我们找了心理医生上门，可是医生说司函自己不愿意，谁也没办法给他疏导。”

愁绪堆积在霍母的心头，她的脸上的皱纹都深了不少。

“是这样。”

蓝染淡淡回答，作为心理医生，她很明白病人不配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自己愿意沉溺在虚无的幻想里，不愿意面对现实。

哪怕幻想是假的，是致命的毒药，他依旧想饮鸩止渴。

“所以我还是想请你吃饭，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霍母知道蓝染上次见霍司函两人闹变扭的事儿。

可为了自己孩子，她不得不委屈蓝染。

蓝染哽住。

她有什么办法，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从来都只会觉得别人的拯救是负担。

“带他去参加洛医生的葬礼吧。”

许久之后，蓝染才再次开口：“人不能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戳破了说不准会柳暗花明。”

“可这……”

霍母犹豫，她不想拿霍司函冒险。

“算了，这么做太冒险。”蓝染知道霍家的霍虑。

说完，她挂断电话，走出心理咨询室，去找沈漾。

就算霍母不愿意让霍司函知道，她也有别的办法。

沈漾正带着一队和二队在操场上训练。

今天联系的内容是速降和外墙翻爬。

自从霍司函休假后，他就暂时接管了一队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