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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栀还是笑着的，只是那笑容染上不少苦涩。

这样浪漫的场面，她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了吧。

第三十一章 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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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栀靠在墙边，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地吸着。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主题，却在万雪说出“恋爱”这两个字之后，让她觉得迷茫。

两个人相爱，相拥，接吻，身体与身体相贴在一起，那是什么感觉？

秦栀想起了和顾淮左的那个吻。

唇与唇合在一起，她感觉到他的气息落在她的皮肤上，心脏也疯了一样地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一支烟燃尽了，秦栀把它按在了垃圾桶上。

一抬眼，就看见方才脑海中的那个面孔。

有那么一瞬间，秦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不是幻觉，顾淮左真的在一步步地向她靠近。

他在她身前站定，眉心深皱，开口便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是什么时候呢？

秦栀开始回想，那是在她在伦敦的第一年。

那时候她和许炜晔还不是特别熟识，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在出租房里，就会想念家人，想念顾淼淼，甚至想念顾淮左。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她交上去的作业都是不合格的，于是她失眠了，在深夜里倚着落地窗学会了抽烟。

很呛，她总是会被呛的流出眼泪，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烟不离手。

现在的她很少吸烟了，只有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才会点一支。

秦栀没回答他，向后退了一步，问：“你怎么在这？”

“谈项目合作。”顾淮左言简意赅地回答。

“不是跟着我来的吗？”秦栀盯着他看，企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顾淮左紧抿着唇：“我承认我调查过你的号码。也在伦敦跟了你一次，但如果不是偶然遇见你，我不会调查你的行踪，所以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秦栀有些狐疑，在伦敦的那一次，是意外？

顾淮左看出她的心思，说：“秦栀，我知道你在躲着我，所以不会去打扰你。”

“那你明知道我因为什么躲着你，为什么还要不断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秦栀垂下眼帘，暗自咬了咬唇。

“因为你回来了。”他淡声说。

“我回来不是因为你。”秦栀立刻说。

顾淮左似乎是扯了扯嘴角，但那笑意太浅，看起来都不像是笑。

“不管是因为什么，栀栀，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秦栀的心猛地就少了一拍。

顾淮左不是个喜欢表露情绪的人，因为是在商业战场上征伐的人，一点情绪外漏都很可能引来竞争对手的反扑，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他很高兴。

“栀栀，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伤害了你。”顾淮左缓缓开口。

他的神色还是一如往常，可莫名的秦栀就从里面看出了些许的忧伤。

他还在继续说：“我没有别的办法，对于那个时候的你来说，最好的就是远离我，我保护不了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在我的身边饱受非议。”

秦栀一顿，这样的原因她猜想过无数次，直到从他嘴里听到，才算尘埃落定。

她摇了摇头：“顾淮左，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他似乎还有不少话要说，但悉数都被秦栀的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而秦栀并不是不想听，而是强迫自己不能听。

她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听了，这段日子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就会崩溃。

“小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一条长长的街道，铺着无数片樱花花瓣，不知道有多少对相爱的恋人从这里走过。

可只有他们，偏偏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像是在预示着什么样的结局。

第三十二章 绝望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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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的这天。

所有的设计师都是随机抽取了号码牌，按照顺序带着作品上台展示的。

其实都明白，越是在后面的号码，淘汰的几率越大一些，因为审美疲劳，很容易就会让人觉得没有新意。

偏偏秦栀的号码牌就是99。

每个设计师都被安排在一个小房间里，目的是防止有人看到别人的作品，现场进行改动。

房间里有个小电视，上面展示着每个设计师的作品，和裁判老师的点评。

在秦栀意料之中，因着“樱花”的这个主题，大多设计师的色调都采用了粉色，别说是到了后面，刚看了十几个，秦栀都觉得自己审美疲劳了。

万雪的号码是21，听起来像是“爱你”，跟她的作品也很搭。

她采用的主色调虽然也是粉色，但是用了很多种粉色，深浅搭配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秦栀轻轻笑了笑，心想这姑娘也是个有天赋的。

再后面，就只有几位大设计师的作品比较令人惊叹了。

直到天色渐渐暗去，才终于排到了秦栀。

她带着自己的作品走出小房间，没想到万雪就在门外等着，笑着给她加油：“栀栀姐，加油呀，你一定可以的！”

万雪已经通过了初试，脸上没有半分愁容。

“借你吉言。”秦栀笑笑，推出了自己的假人模特。

万雪看过去，一瞬就傻了眼：“栀栀姐，这……这是你的作品吗？”

秦栀挑了挑眉：“怎么，你觉得我过不了吗？”

“没有没有。”万雪极力地否认着，但眉宇间已经带着些忧愁。

秦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安慰：“放心吧。”

不怪万雪会有这样的反应，当秦栀带着自己的作品走上台的时候，观赛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大大小小的惊呼声和议论声。

秦栀是唯一一个在“樱花”的主题下，选择黑色为主色调的人。

那是一件黑色的纱裙，从左肩的脚踝，绣在上面的樱花越来越多，就好像樱花从枝头飘落，在地上积攒一片。

一个评委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用黑色，是为了标新立异？艺术可以大胆，但是不能剑走偏锋。”

秦栀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之所以采用黑色，并不是因为标新立异，而是我和大家看的角度不同。”

“我是在夜晚看的樱花，夜色和樱花的花瓣都落在河水之上，便是这副景象。”

“绝望的黑色，和让人想要恋爱的樱花融合在一起，对我来说，是失恋的感觉。”

秦栀的一番话说完，现场陷入寂静。

只有坐在台下的万雪想起那天，她和男友暂时告别之后去寻找秦栀，却见到她和一个男人相对而站。

男人的神色很悲伤，是那种隐忍的悲伤。

他们没有说几句话，秦栀便转身离开，而万雪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迫不得已的决绝。

秦栀离开之后，男人仍站在原地，就算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他也还是没有离开。

男人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沉默地看了半天，才又收了回去，然后转身抬步离去。

万雪没有问秦栀那是谁，却想起了她的话。

秦栀说，她放弃了。

却没有说她不喜欢了。

万雪大概就是在看到了这两个人的表情之后，明白了秦栀未能说出口的那些话。

她也明白了秦栀这件作品背后的含义。

敬她不得不放弃的那段感情。

第三十三章 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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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栀最终进入了复试。

之后她没再见过顾淮左，直到她进入十二强，顾淼淼给她打来电话，说顾夫人病危，很有可能挺不过去了。

顾淼淼在电话里哭得伤心，听得秦栀心碎，她知道她现在必须陪在身边。

于是她放弃了比赛，直接订了回国的机票。

医院的走廊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顾家的人，秦栀的父母和几个亲戚也在。

秦栀一看到这场面，便知道顾母是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顾淼淼坐在长椅上捂着脸小声地哭泣着，她老公周垣坐在旁边轻拍着她的背，儿子应该是交给了保姆。

“淼淼。”秦栀轻声喊了一声。

顾淼淼抬起头，迷茫的目光在看到秦栀之后，她整个人才将脆弱都暴露了出来。

“栀栀！”她埋在秦栀的怀中，终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