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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2024-03-04 09:30:43 6

皇手中求来的解药换成见血封喉的毒药,好让你死的更快些!”

谢妄川再听不下去,伸手扼住她的喉咙,眼眸骤然猩红:“朕让你别笑了!”

窒息让陆晚梨终是再笑不出。

谢妄川见状,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松了手。

陆晚梨蓦地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血,从她口中涌出,给白雪染上刺目的红。

谢妄川将微抖的手藏入袖中,冷然道:“看着她,关起来!”

雪下了三天三夜,停的那天刚好是除夕。

陆晚梨被姚文淑从小屋带出,强行换上曾经的公主华服。

挣扎间,陆晚梨被按在铜镜前,撞得头破血流。

姚文淑见了,捂嘴笑道:“听闻你在之前宫宴上,一支舞使得陛下龙心大悦,今日,便再献上一曲吧!”

看着镜中华服的自己,陆晚梨好像听见了大嫂二嫂的声音。

“晚梨,过了今天就又大一岁了,可不能再孩子气了。”

“哈哈,晚梨真是越长越漂亮,不知便宜哪家的小郎君。”

陆晚梨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笑。

浅浅的,像她真的还是个被宠爱的公主时一样。

她突然不再挣扎。

极平静地回:“好啊。”

……

除夕宫宴,正载歌载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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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今天,便是天禄二年,堂下众臣志得意满,随着曲子觥筹交错。

唯有谢妄川神情冷漠,俯视底下一片喜气洋洋。

去年除夕,他亦是堂下一人,若不是陆氏末帝赶尽杀绝,此刻,他应当已是驸马……5

猛灌一杯酒,谢妄川使劲晃了一下头,想把脑中这几天总不时出现的身影去掉。

突然,殿前一阵喧哗。

谢妄川一抬头,就见一身红衣,一步一步登上殿中高台!

陆晚梨缓缓环视满堂华彩。

去年除夕,父皇还牵着她的手一起看了烟火。

一切好像都在昨日,又像是过了许多许多年。

陆晚梨缓缓开口,声音虽哑却字字清晰:“新朝初立,本宫作为前朝公主,理当恭贺。”

明明上一次宴会,还看过这亡国公主卑贱至极的舞伎模样,此刻满堂公卿却纷纷心头一紧。

有人甚至忍不住大喝出声:“来人!还不将这贱婢带下去!”

陆晚梨看向出声之人。

“我记得你。”她想起来了。

“十年前要不是我大哥仁慈将你从战场救起,你一介被侯府遗弃的废物庶子早已殒命。”

她声音平静,出声之人却像被人扼住喉咙,脸上青红交织。

“还有你!”

陆晚梨又看向他旁边一人:“你当初母亲重病,我二哥私自将你放出军营,为你抗下军令处罚,在床上生生躺了半月!是也不是?”

那人脸色一白,想说什么,却最终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殿上女子。

陆晚梨又看向第三人。

不等她开口,那人竟直接低头掩面。

陆晚梨笑了,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好!”

“好!”

“好一个太平盛世,良将名臣!个个嘴上忠君爱国!实际蝇营狗苟,连狗都不如啊!”

殿内满座俱寂,此刻却无人敢再说话,都看着龙椅上神色平静的男人。

陆晚梨笑完了,视线终于投向上位,却是落在谢妄川身旁的女人身上。

“姚文淑,你背弃旧主,颠倒黑白,忘恩负义,你我本无话可说,可你这名字当初是我给你取的,今日本宫便收回。”

“你依旧是那个被家人卖进宫中,有姓无名的姚娘。”

姚文淑脸色红了又白。

她此刻又悔又恨,恨不得叫人当场杀了陆晚梨,可她却半个字都不敢多说,只因谢妄川从刚刚起,浑身气势就可怕得叫她胆寒!

陆晚梨的目光终于移向谢妄川。

这个她用命爱过,也恨之入骨的男人。

两人遥遥对视,殿内气氛,此刻降至冰点。

但其中涌动的,却是更加激烈的暗流!

几个呼吸之后,却是谢妄川先开了口:“你骂完了?骂完就下去休息吧。”

竟是服了软!

满堂俱震。

陆晚梨心口撕裂一般痛。

谢妄川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比之前宫仗打在她身上还要剧痛数倍!

陆晚梨眼中流下泪来。

再不流泪,她此刻大概就真的要疯了。

眼泪在掉,陆晚梨声音却很平缓:“谢妄川,我父皇杀你谢家十八口,你斩我陆氏皇族三百二十九人,我认。”

“你罚我辱我,我也认!是当初我看错了你,该受此折辱。”

谢妄川攥紧手,沉声开口:“来人……”

陆晚梨厉声打断他:“可你谢家不顾我陆氏知遇之恩,豢养私兵,意图谋反,这账怎么算?”

“我父皇一念之仁饶你一命,你却竟连我大嫂肚子里仅剩的遗孤也不放过,这笔账又怎么算?”

“谢妄川!”

“你说啊?!”

谢妄川被这诘问逼得心头刺痛,喉头发涩。

陆晚梨环顾四周。

国破,公主陨。

这本就是她早该完成的使命。

陆晚梨从宽大袖中倏然抽出一把长剑!

谢妄川蓦地起身。

旁边的人大惊失色:“护驾!护驾!”

陆晚梨凄然笑着扬高声音。

“我陆晚梨今日以血为祭,凡欠我大陆者,必将天诛地灭,门殚户尽!”

谢妄川神色骤变,推开侍卫疯狂朝高台奔去!

“晚梨!”

却已经来不及。

陆晚梨再未看他一眼,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决然划过!

第12章

寒光一闪,一丛刺目血光洒落天际。

谢妄川疯了一般冲过来将陆晚梨搂在怀中。

他颤抖的手覆在那伤口之上,似乎想妄凭这样将血止住。

可一切都是徒劳,鲜血泂泂流出,顷刻间将他衣袖染红。

他的冷漠终于皲裂,眸色带上无措慌乱,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太医,太医呢?”

他几乎是嘶吼着。

一切温度与知觉都在渐渐消逝,陆晚梨唇边逸出一个嘲讽的笑。

此刻的她竟有种报复的快感。

谢妄川,你再也伤不了我分毫了!

眼前开始模糊,恍惚中,陆晚梨似乎看见了一道身影。

她努力瞪大已经扩散的瞳孔,艰难地伸出手。

“父……皇……”

随着这声呢喃,她嘴里呕出大口大口的血。

您来接不孝女儿了吗?

下一秒,那只染血的手终于从半空中无力地垂落。

……

陆晚梨再次睁开眼,入目处是随风晃荡的帘帷。

刚一动,旁边一身玄衣的人握住她的手,沙哑嗓音是强抑的激动。2

“你醒了?”

陆晚梨抬眸看去,黝黑眼珠看不出情绪。

谢妄川抿了抿唇,刚要说话,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抽出自己的手,眼神漠然而寂冷地启唇:“你是谁?”

这嗓子如被刀剌过,粗粝不堪,她下意识蹙起眉。

谢妄川浑身血液瞬间凉下去。

他定定看着,眼眸里划过惊疑不定:“你……不认识我了?”

陆晚梨没回话,而是抬手抚上自己包着厚厚纱布的脖颈,眼中出现显见的困惑。

谢妄川手握成拳,一瞬怔仲后便敛了情绪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陆晚梨不耐地闭了眼睛,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疼。”

随后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谢妄川怔然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旁边太监终于小声提醒:“陛下,公主是不是说嗓子疼?”

话落,谢妄川冷冷看过去,那太监忙噤声。

而闭目的陆晚梨眼皮一动,公主?

半晌后,紫宸殿外跪满了一群战战兢兢的太医。

唯独一个年轻太医摇头叹道:“陛下,之前我施展那套失传的针法将公主救回来时就说过,会有一些无法预料的后果,现在看来,这失忆应该就是遗患之一。”

毕竟是从阎王手里抢人,总有些风险。

太医院院正冷汗留下:“时简!”

怎么能跟陛下如此说话,他不怕,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两年。

谢妄川并未生气,沉默片刻,又问:“多久能恢复记忆?”

被唤作时简的太医不假思索道:“微臣跟师父学艺不精,或许是三五月,又或许……是一辈子也未可知。”

谢妄川看向地上那群人,一群无能为力的太医面面相觑,头埋得更深。

这次谢妄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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