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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u 2024-02-06 15:49:32 6

纪凝和护士道谢后,独自去到父亲所在病房。

病房里,萧父正悠哉地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爸。”

萧父听到她的声音,抬眸看向门口,忙收起手机,装成病态。

“唉,你怎么又来了?”

纪凝听着父亲语气里浓浓的嫌弃,强装不在意,一步步走上前,坐在他身边。

许久,她轻轻地说:“我知道您没病了,不要浪费钱,出院吧。”

听她知道真相,萧父面露慌张,有些愧疚。

“你也别怪爸撒谎,你弟弟要结婚,要买房子、车子到处都要钱……”

纪凝静静听着,想起当初自己考上大学后,父亲也说:“你一个女孩子读什么书,你弟弟以后是要给我养老,你能做什么……”

她眼底含泪,颤抖着伸出手,将被子给父亲缓缓盖好。

“我知道……弟弟很重要……”

哽咽说完,纪凝喉咙疼得像是被刺扎一样。

萧父听着她沙哑的嗓音,见她苍白的脸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纪凝这是第一次听到父亲关心自己,她鼻尖酸涩,看着眼前人。

“爸,我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医生说要做手术,需要很多钱……”

她话音刚落,萧父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胡说什么,年纪轻轻从哪儿来的病?”

萧父冷着一张脸,“你是不是想把钱要回去,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那钱我已经花出去,给你弟买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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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凝怔怔听着父亲说这些,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还记得前两天,父亲一句痛,她就相信他生了病。

而自己是他的女儿,他却不愿信。

这就是心疼和不心疼的区别吧……

纪凝抚摸着父亲布满皱纹的手,强忍着痛,温声说:“您放心,把钱给您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要回来。您好好休息,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纪凝起身踉跄着离开病房。

走出病房的那一刻。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

回去别墅的路上。

纪凝翻看着手机,昨天她发的微博下一片骂声,都说她矫情,一个喉咙痛,也值得说。

默默关了手机,她什么也没回。

陆丞钧参加电竞比赛经常需要几天时间。

接下来的几日,纪凝都是一个人待在家。

墨星睿也有给她发过信息,只不过,她一条也没回。

纪凝从来没觉得时间那么漫长,最近,她连米饭也吃不了,只能喝粥。

然而喝粥,喉咙也痛。

父亲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患喉癌,但纪凝自己知道。

在母亲离开后,家里欠了很多钱,她没有什么能力,但胜在声音好听。

于是就一个人做几份播音类型工作,有的时候连续几天都没能睡一个好觉,喉咙几次被扯出血……

这天。

陆丞钧提早回来,就见纪凝坐在阳台上吹着冷风。

他皱眉走过去:“不是感冒了吗?怎么还吹冷风,身体不要了?”

纪凝听到他的声音,转身看向他。

“陆丞钧,我有事想求你。”

也许是临死,纪凝忽然觉得舍不得,她还年轻,不想离开。

陆丞钧看着她苍白的脸,听着她沙哑干涩之极的声音,愣住。

一个感冒怎么弄成了现在这样?

“什么求不求的,你说?”

纪凝这时将自己的诊断书递给陆丞钧:“我得了喉癌,是晚期,医生说现在做手术,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她说到这里,鼓起勇气:“你能给我借一笔钱吗?我一定还你。”

谁知陆丞钧听到这话,眸色顿时冷了下来。

“你没完没了了是吗?”

纪凝愣住,她就看陆丞钧拿过诊断书,没有看一眼,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你什么时候和墨星睿断,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大雪夜,纪凝僵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

第十章 除夕

几天后。

CPL国际总决赛,陆丞钧也要去参加。

纪凝照常给他收拾了行李,一切仿佛都没变。

但她知道,自己这是最后一次陪陆丞钧了。

这几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吞咽越来越困难,以前还能喝粥,现在喝水也困难。

陆丞钧走之前,她细心整理了男人的衣领。

“一路平安。”

听着她多年来一成不变的话,陆丞钧并没有发现她声音嘶哑的极其厉害,不在意地点头,然后上车离开。

纪凝看着他的车渐渐远离,眼眶泛红。

等到车子消失不见后,她看了眼身后的别墅,这里从来不属于自己。

关上了别墅的门,纪凝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居住,银行卡里面就只剩下十几块零钱。

纪凝从来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艰难。

喉咙痛得厉害,她用最后的钱买了止疼药后,就没钱再买吃的了。

这天晚上。

她又发了一条微博:“还有三天就是新年,希望明年一切平安。”

发完,纪凝苦笑,自己可能没有明年了。

可如果能活,她也不愿离开……

微博下,照样是一众讽刺。

另一边,陆丞钧刚下飞机,就看到这条微博,他用小号评论说:“怎么每年都是同一个愿望?”

可纪凝没有回复他,因为陆丞钧的评论早就掩盖在无数的骂声中。

三天后。

除夕夜,陆丞钧战队在国外赢下冠军,所有成员大肆庆贺,并没有回来。

此时,旅馆中,纪凝整个人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而她的面前,是一碗清淡之极的白粥。

纪凝本来想买饺子,后面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那么多钱……

不过她想,就算买了饺子,自己也吃不下去。

外面大雪纷飞,纪凝只喝了一口白粥就咳嗽不已,大口的鲜血往外流。

她吓到了,费力的用纸将那些鲜红擦去。

与此同时,纪凝的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纪凝强撑着起身,走到阳台坐下,想等天亮。

想着,天亮了就好了……就不痛了……

夜晚的京市,霓虹闪烁。

璀璨的烟火照亮整个天空,这一刻,仿佛太阳升了起来。

纪凝用手机拍了张照,习惯性分享到微博。

“天亮了,可惜,除夕夜没能吃到水饺……”

点击发送后,她手再也没了力气,缓缓垂下。

手机摔落在地,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嘭!”得一声响。

……

几天后。

陆丞钧得胜回到京市。

他从飞机上下来,习惯性打开微博,查看纪凝的主页。

这才发现,她最近的消息停留在了除夕夜那天。

上面只有一张烟花的照片,和一段文字:“天亮了,可惜,除夕夜没能吃到水饺……”

陆丞钧看了很久,而后给纪凝打去电话。

然而电话那边却提示手机已关机!

他不由疑惑,只能先开车回别墅。

等到了别墅,推开门,里面却一片空旷,纪凝不在。

陆丞钧的心仿佛也空一块,他暗了眸色,查看以前安装在纪凝手机上的定位。

很快便发现了她所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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