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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bei 2024-01-27 15:09:53 6

直到沈小白这一针,直接粉碎了她留在部队的可能。

‘哒!哒!’

泪水一滴滴落下,砸在她颤抖的手臂上。

从当兵那一刻起,她就没再哭过,可现在她仿佛有掉不完的眼泪。

忽然,白伊芸感受到了什么,转头看去。

陆一骞站在门口,幽深的眼眸噙着她以前从没见过的心痛和怜惜。

她不想再哭,可怎么都止不住眼泪。

看着她满是泪的脸颊,陆一骞缓缓上前蹲下,握住她发颤的肩膀:“念初……”

白伊芸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他,失声痛哭。

陆一骞心如锥刺,却也只能将人紧紧抱着:“都会过去的。”

白伊芸在他怀里哭了很久,等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问了句:“爸……看到我毒瘾发作的样子了?”

陆一骞一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但白伊芸也没有追问,而是沉沉叹息了声,合上了眼。

之后半个月,白伊芸除了陆一骞,一直不肯见人,连沈父也不愿意见。

这些天,她毒瘾几乎每天都会发作,时轻时重。

轻的时候咬咬牙就忍过去了,重的时候会疯了一样用头撞墙,而陆一骞为了防止她受伤,总是用胸膛挡在她面前。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白伊芸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看着镜子里苍白的人,白伊芸有一瞬间的陌生,她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陆一骞拿着药过来,见她盯着镜子发呆,轻声问:“怎么了?”

白伊芸沉默,半晌才扯了扯嘴角:“我在想,要是三年前我是这副模样,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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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陆一骞一愣,十分坦诚地回答:“可能不会,毕竟你那时候脾气很差。”

听了这话,白伊芸露出一个月以来第一个的笑容:“你倒诚实。”

“我只是对你不撒谎。”

陆一骞倒了杯温水,和着药递给她。

白伊芸接过吃下,又问:“……军区怎么安排我?”

陆一骞手顿了顿:“暂时还没通知,但梁司令来过电话,嘱咐你好好养病。”

闻言,白伊芸不再说话。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辈子她是不能会部队了,就算她摆脱了毒瘾,但部队铁的纪律也容不下她。

可能这辈子,她还是跟上辈子一样,碌碌无为过下去了……

这时,大门被敲响。

“陆旅长,沈教员,是我。”

是谭燕的声音。

陆一骞正要像往常一样让她回去,白伊芸却抓住他的衣角:“我想见见她。”

他愣了愣,沉重的心划过抹轻松。

这一个月她憋着自己,谁都不肯见,什么都不肯说。

陆一骞嗯了一声,去开门让谭燕进来。

得知白伊芸肯见人了,谭燕高兴的不得了,可进房间时又开始紧张。

等看到白伊芸,她怔了一下才迟钝地敬了个礼:“沈教员。”

“进来坐吧。”

谭燕看着面前瘦弱的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沈教员,你……还好吗?”

“我很好。”白伊芸笑了笑,“你所有外出的机会都浪费在我身上了吧。”

谭燕忙摇摇头,反应过来,将一枚奖章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您看,今天连队的打靶比赛,我拿了第一。”

看着那枚奖章,白伊芸眸光微滞,恍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

她看向谭燕,由衷的赞许:“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这都多亏了沈教员的指导……”谭燕捏着奖章,有些哽咽,“我们都很想你。”

白伊芸眼眶一热,强撑着表情:“我也想你们,但我现在……”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给谭燕鼓劲儿:“我本来就是临时教员,你们每个人都很优秀,也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能跟你们做一次战友,我很开心。”

“记住啊,当兵的掉血掉肉不掉泪。”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谭燕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陆一骞走进来,把大衣盖在白伊芸身上:“去睡会儿吧。”

白伊芸摇摇头:“我怕我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又会跟疯子一样……”

闻言,陆一骞眼底划过抹痛色。

白伊芸只是疲惫地趴在桌子上,想着以前的事情。

沉默片刻,她突然问:“陆一骞,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陆一骞坐下来,俨然没想到她会说这话,他抿抿唇:“封建迷信而已。”

白伊芸神色暗了暗,知道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但还是继续说:“你知道以前我浑身大小姐脾气,总是跟你又哭又闹,想让你把对沈小白的关心分我一点,但后来我就不闹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这话,陆一骞愣住了,忍不住去回想。

似乎是从她去打靶场找他那天,她就变得不一样了。

白伊芸看着沉思的陆一骞,缓声说:“三年前去靶场找你的头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长也很真实。”

“什么梦?”陆一骞下意识问。

白伊芸眸光微微黯淡:“我梦见……我死了。”

第40章

听见‘死’这个字,陆一骞面色一紧。

“梦里的我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大小姐,总是跟你闹,惹你生气,但我也很委屈,因为我明明没伤害过沈小白,你却总是不信我……”

“后来我也梦见被她诬陷杀人,梦里我没能洗脱嫌疑,被判了十年,我爸也因为急着回来看我,在路上出了车祸死了,我们离了婚,我坐了牢。”

“在牢里的那些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在哭,想我爸,觉得对不起我爸,也盼着你来看看我,可是你一直都没来。”

“等我出狱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我没有你的消息,也没有人肯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拿着爸留给我的钱去了另一个城市,孤零零的活了三十年,到最后一个人死在家里……”

白伊芸的声音很轻,语气云淡风轻地像在说别人的故事,而不是关于自己的。

陆一骞看着她,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钝痛感蔓延。

她的眼神有着不符年龄的沧桑,仿佛讲述的不是梦,而是她真真正正的一生。

他握了握拳,伸手将人揽入怀中:“那都是梦,现实是你会平平安安,跟我过一辈子。”

白伊芸笑了笑:“我好像还没答应跟你过一辈子的事啊。”

“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已经向军长打过报告了。”

她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但愿这辈子,她能平平安安的……

三个月后,医院病房。

“念初,今天感觉怎么样?”

见父亲来了,白伊芸脸上顿时漾出个笑:“爸,我挺好的。”

沈父放下带来的水果罐头:“西辞呢?”

“部队有事,我让他回去一趟,一会儿就过来。”

沈父缓缓坐下,语重心长地问:“念初,你跟西辞……不打算离婚了是吗?”

听了这话,白伊芸犹豫片刻:“我不知道……”

沈父叹了口气:“其实一开始,我也不乐意你跟西辞继续再在一块了,可这几个月他对你的关心照顾我是看在眼里的。”

顿了顿,他摇了摇头:“人年轻,总是会犯一些错,只不过就要看之后有没有缘分,看情况,你俩还是有的。”

白伊芸陷入沉默。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彻底割舍不下对陆一骞的感情的,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爱,她也感觉得到。

可就是总觉得自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坦然又全心全意的接受他。

这时,许少聪来了:“沈叔叔,念初。”

白伊芸见他两手空空,不由开了个玩笑:“你每回来看我都不带点东西,太不够意思了。”

许少聪嘿嘿咧着嘴:“咱俩谁跟谁啊?而且我得省着钱娶媳妇。”

闻言,沈父笑了:“少聪有对象了?谁啊?”

白伊芸接过话:“就是女兵二连的谭燕,上回拿打靶比赛第一名那个。”

沈父想起那个叫谭燕的女兵,眼底透着几分赞许:“原来是她。”

“对了,我记得你过不久就要回燕北军区了,你走了,那不是要跟谭燕分隔两地了?”

白伊芸不免替他们担忧起来,两人才建立起的感情,转眼就要一南一北,实在有些困难。

许少聪却说:“没事儿,等结婚的时候我就打报告,都是军人,也各有各的职责,我们都想的挺开的,心在一块就好。”

这话让白伊芸百感交集。

心在一块就好……

她和陆一骞的心,现在真的在一块了吗?

第41章

邻近新年,大街上时常弥漫鞭炮的气息。

白伊芸刚醒过来,就闻见一股小米粥的香味,转头看去,陆一骞正往碗里倒粥。

粥热气腾腾的,看着心里就暖和。

“你醒了,再等等,这粥太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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