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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da 2024-01-26 19:07:17 7

死囚扮作你的模样,游街示众当街斩首。日后你再不能暴露身份。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离开隐居?”

宋雪滢没看他,只是望着青石砖上太阳的余晖,脑海里全是过去这八年的种种。

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可笑。

“段序呈,我怎么也没想到谢危楼他竟然想我死!”

“他骗了我整整八年,这八年来我刀尖舔血,过的生不如死,他却避世娶妻生子,好不快活!”

宋雪滢抬头望着段序呈:“如果换做是你是我,你会甘心就这么离开吗?”

她不想知道段序呈的回答,因为……

“我不甘心。”

听到她的话,段序呈微微拧眉:“你想干什么?”

宋雪滢没说话。

直到段序呈有事离开,她也没能给出一个答案。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宋雪滢让宫人找了件黑斗篷,将自己遮了个严实便往宫外走。

到谢危楼那座山间竹屋时已过晌午。

这次见到,谢危楼脸上没再露出错愕的神情。

他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到段序呈和自己是一伙的。

他问:“宋雪滢,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雪滢。

从前他从不叫她全名,都是跟着家里人一声声喊“妤妤”,“妤妤”。

那时宋雪滢日日缠着他,不是叫他带自己去买糖葫芦,就是撒娇让他给自己剥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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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回都说好,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和宠溺。

如今却只有满眼的冷漠。

心脏像被千万根针扎进来似的疼,宋雪滢攥紧手吐出两个字:“娶我。”

八年前他就该娶她,八年前她就该是他的妻子。

现在,她只是想要回本该属于我的!

然而谢危楼却皱起眉,丝毫不掩饰他眼里对她的厌恶。

“宋雪滢,八年前的你我都不想娶,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会要一个残花败柳的你?”

残花败柳……

好像有雪花钻进了领口,宋雪滢狠狠打了个颤。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样难听的词会是谢危楼说给她的。

眼睛忽然疼了下,不知道是滴到了雪水,还是有泪意涌动。

宋雪滢以为眨一眨就不会再痛。

可过后才发现,疼得是自己的心。

太疼了,谢危楼的每句话,每个厌恶的眼神都让她想逃。

于是宋雪滢跑了。

雪越来越大,她不知摔了多少次,依旧往前跑着。

直到进了京城,听着摊贩叫卖的声音,她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再抬头,却发现自己竟走到了萧府外。

奇怪的是刚过晌午,门外竟无人看守。

怕出事,宋雪滢连忙走进去。

不想刚进前院,却听见正厅里传出萧父威严的声音:“延儿平安出宫了?”

“出宫了。”萧母叹了口气,“还好那妖女今日处斩,等她一死,咱们延儿假死欺君这事就永远是个秘密了。”

听见这话,宋雪滢狠狠一震。

原来……骗她的、想她死的不是谢危楼一个人,而是整个萧府!

那他们曾经对自己的那些好算什么?

宋雪滢有些喘不上气,转身大步离开萧府,在路边抢了匹马就往城外飞奔。

她要问问谢危楼,他们一家人合伙欺瞒她到底是为什么?!两家十几年的交情,到底是输给了什么?!

宋雪滢不断挥动着马鞭子,让马快点,更快点。

终于又回到那间小屋,她翻身从马上摔下来,顾不上疼一把推开那扇没关紧的门——

“谢危楼!”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屋外的风雪声。

屋内竟什么都没有,空无一人!

第4章

没有人,没有物件,就连件衣裳也没有!

毋容置疑,谢危楼走了。

他离开了,又一次。

呼啸的冷风钻进衣衫里,冻得宋雪滢一点知觉都没有。

她转身望向茫茫风雪,眼里又生出好几分迷茫。

如今自己又要往哪里去呢?

这时,山林间忽然传来马蹄声。

宋雪滢以为是谢危楼去而复返,连忙跑出去看——

马背上却下来个侍卫,他跪在她面前:“姑娘,陛下请您回宫。”

回宫……

多可笑,当初她带着最浓烈的恨意进去的地方,如今竟成了自己唯一的去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谢危楼!

“她没死。现在她是我妻子。”

“宋雪滢,当年我是假死,为的就是摆脱与你的婚约,与我真正想娶的她在一起。”

“而你杀的那个‘杨卿玥’,只是个替身。”

……

谢危楼的字字句句回荡耳边,宋雪滢回头看着竹屋,猛地夺过侍卫手中的火把,一把扔到了屋顶上!

顷刻间,火舌冲天,将谢危楼和杨卿玥生活过的痕迹全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明亮的火焰映在我眼底,她拢紧了身上的大氅:“走吧。”

她不知道段序呈又把自己叫回宫干什么。

直到在议政殿。

宋雪滢看见了谢危楼。

他脱去素衣,竟换上一身鲜艳的官服,眉眼凛凛。

不等她问,龙椅上的段序呈先开口:“这位便是我义妹,不日我将封她为平月公主,而后再选个吉日嫁与谢卿你。”

义妹?公主?婚娶?

宋雪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段序呈说:“国师谢危楼。归隐山林八年,却能与朕朝中数十位大臣交好,个个都递折子让朕重用。”

“朕思来想去也没什么能赏赐的,干脆成全一桩美事,将你赐婚给他。”

听到这儿,她终于明白,原来朝中那些不站队的大臣都是谢危楼的人。

归隐八年,他在朝中的势力竟能与段序呈分庭抗礼!

谢危楼对段序呈可能无所不知,但段序呈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所以段序呈要往他身边放个自己人——

而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选。

宋雪滢看着谢危楼眼中的冷意与抗拒,骨子里升起股叛逆:“臣妹愿嫁。”

段序呈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既如此,那婚期便定在三日后。”

说完便起身离开,没给谢危楼拒绝的机会。

殿内霎时只剩她和谢危楼。

四目相对,他眼中的寒意化作利刃剜走心头上一块肉。

宋雪滢刚想说话,谢危楼却直接拂袖离开。

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想着自己终于要嫁给谢危楼了。

可宋雪滢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三日转瞬即逝。

人人皆知新的国师大人要娶平月公主,却没人知道平月公主就是他们口中的妖女。

宋雪滢坐着喜轿,来到了国师府门前。

紧接就有人掀开帘子,向她伸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是谢危楼。

宋雪滢小心翼翼将手握了上去,由着他牵着自己跨过火盆,送进洞房。

她蒙着大红盖头,坐在铺满花生红枣的床榻上一直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声“咯吱”打破安静。

宋雪滢知道是谢危楼回来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紧张地攥紧了手帕:“阿延……”

话没说完,心口骤然一阵剧烈的疼痛。

疼到颤抖间,大红盖头滑落在地。

更加鲜红的血色映进眼里,宋雪滢手紧捂着心口,不敢置信的看向谢危楼。

他的淡漠目光紧紧凝着她,手中的匕首尽数刺进了她心口——

第5章

疼……好疼!

那把匕首好像切开了宋雪滢的心脏。

可被溅了满脸鲜血的谢危楼,神情始终冷漠。

她伸出手臂想去抓他的衣角:“阿延……”

阿延,我是妤妤啊。

我是你年少时发誓一定要娶回家的妤妤啊!

然而谢危楼却后退一步避开了宋雪滢的手。

抓空的手无力垂落,宋雪滢的眼前跟着彻底黑暗……

……

宋雪滢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没想到还会再次醒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红色幔帐。

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儿,就对上谢危楼漠然的眼。

想起新婚夜被他刺的那一刀,她下意识想坐起身。

这一动却扯到伤口,心口处当即传来剧痛。

宋雪滢强忍着看向谢危楼:“为什么救我?”

那夜房中只有他们两人,若不是他喊人救,自己必死无疑。

可杀她的也是他。

谢危楼半张脸隐在阴影里:“新婚之夜,有人刺杀公主,刺客伏诛后供出幕后主使,如今刑部尚书蔡珏,已经人头落地。”

宋雪滢狠狠打了个颤,瞬间明白过来——

那晚根本没有刺客,自然也和蔡珏无关。但谢危楼让他坐实了这个罪名,并且没了命!

她记得蔡珏是段序呈手底下一个极受信赖的大臣!

他是在用蔡珏的死告诉段序呈,告诉她,他的手段和势力有多强大。

可谢危楼就不怕她真的死了吗?

在看见他漆黑没有情绪的眼瞳时,宋雪滢恍然明白——

他不在乎。

他只当她是一颗棋子,或者说,他恨不得她死!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危楼冷笑了声:“你不也变了?”

“宋雪滢,如果你没有和段序呈设计嫁过来,蔡珏全家也不会死,这几十条人命是算在你头上。反正你手上早沾着人命,多了这些也无妨。”

宋雪滢呼吸一滞,心口仿佛又被凉浸浸的刀插了一次。

喉咙也像是被堵住,再说不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稚嫩的一声呼喊:“爹爹——”

下一秒,她便看见谢危楼的眉眼从冷肃变成温柔。

他没再看宋雪滢一眼,快步往屋外走去。

宋雪滢扯长了脖子去看,只见门外,谢危楼抱起雪团子似的男孩,俯身在杨卿玥脸颊上轻轻一吻。

那副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夫妻琴瑟和鸣,好不相配。

可落在她眼里,却犹如千万根针扎进来!

屋门“咣当”一声关合,留给宋雪滢的只有满室孤寂与悲戚。

……

伤一养就是三个月。

不仅因为那一刀伤及心脉,更因为谢危楼不愿她快些好,将一日三次的汤药直接取消。

他也不准她跨出屋门半步,说是她脸白如死人,会吓到杨卿玥和他的儿子。

直到段序呈在宫中设下春日宴,召众臣携家眷入宫。

宋雪滢才被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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