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书单推荐小婳崔韫新书(小婳崔韫)-小婳崔韫免费阅读全文
片刻他说,“小婳,上兵伐谋。”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小婳懂他的意思,他是想说,不该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对付阿娅。 他压低了声,“她若死了,必起战事。” 小婳头皮一麻。 燕国与北羌世为婚姻之国,魏国又是燕国的囊中之物。若果真起了战事,燕国岂止要帮北羌,崔韫也必借着北羌的兵马去侵吞魏国的疆土。 他不会有丝毫顾忌。 他大抵还要感谢她亲手送上这样的好机会,因而他才说上兵伐谋。 她动手时没有想那么长远,如今却开始真正地后怕起来。 不是一两个人之间的小事,是两国之间的大事。 她恍然取出了槿娘画押的竹简,“公子可要听奴分辩?” 可那人一推,将竹简推了回来,“小婳,不必分辩。” 小婳怔然望他,他选择相信他的表妹罢。与阿娅的伤相比,她与槿娘的伤实在不算什么。 那也不必难过,她神色平平,温静浅笑。 不去争辩,也不哭诉自己的委屈。 她当真砸了人,也当真要杀人,没有什么好争辩的,也没有什么可委屈的。 她笑道,“公子放槿娘回去罢,是奴打的人,也是奴要杀的人。” 魏人敢作敢当,绝不贪生怕死。 可那人说什么呀,那人却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护你。” 小婳心头一酸,眸中水光盈盈。 “为什么?” 夜色中那人眉如墨描,似远山般深沉,仿佛压抑着万般心事,“不为什么,因为你是小婳。” “公子什么都不问,便信小婳?” 那人说什么呀,那人竟说,“信与不信,都会护你。” 小婳心慌撩乱,他向来是个多疑的人,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她低喃道,“小婳是魏人。” 那人声腔坚定,“是,便是魏人,也会护你。” 小婳方才不难过,如今却难过起来。 那人已别过脸朝槿娘淡淡点头,“走罢。” 槿娘伏地叩拜,知道了小婳无事,她也无事,便没什么可担忧了,垂首躬身也就退下了。 可对小婳而言,她更关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或死,她关心的是燕国到底打不打魏国。 就为了方才那句,“她若死了,必起战事。” 她不禁问道,“若真有那么一日,公子一定会出兵伐魏罢?” 那人凝视她的眼眸,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便是什么都说了。 良久过去,那人说,“我会护好你。” 夜风吹来,吹得人瑟瑟发抖,小婳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袍子,“公子能不能不打?” 那人低叹,“不能。” 她原想,即便骗骗她也好,他若骗她不打,或眼下不打,几年都不打,那也好呀。 可他连骗都不肯骗。 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小婳不知道。 但她却也什么都明白了,统一北地是他一定要做的事,他不会因任何人做出让步。 她原还因他的好对背弃他生了愧疚之心,如今却想,实在不必。 她黯然垂眸,“小婳是魏人,与魏国同生死,共进退,公子不必护小婳。” 不必。 她背负使命,原该认错服软,不该说出如此强硬的话。 可她定要说。 闷在心里会死。 那人满目忧色,“小婳,你可以是燕人。” 可小婳想,魏人就是魏人,怎么可能变成燕人。 那是亡国奴。 小婳不愿做亡国奴。 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过是坦然赴死,没什么可怕的。 这时候阿娅已扶额出来,红着眼睛道,“表哥答应要为阿娅做主。” 那人淡淡点头,旋即拉小婳起了身。 小婳恍恍然跟着他进了厅堂,正堂并没有旁人,不过只有三人,连个侍奉的都无。燃着的烛台也不多,但足够看清堂内诸人的神色。 看来原是一场不被人知的审问。 小婳抬眸望向阿娅,阿娅额上的伤早就包扎好了,这小半晌过去,颈间的勒痕也消退不少。这时候正跟在那人身旁抽抽搭搭地哭着,一双眼睛早就哭得红肿,好似那熟透的春桃,马上就要掉下树来。 小婳心里便想,阿娅很会哭,她知道怎么招人疼。 那人却将她引到木楼梯处,温声叮嘱,“天冷,去换件袍子。” 小婳依言往楼上走去,青瓦楼的木楼梯她常走,哪个台阶上有几圈年轮她都清清楚楚。可她此时出着神,便不再留意脚下的木楼梯到底有几圈年轮,有什么纹理。 将将上了藏书阁,便听见阿娅断断续续地哽咽着,“阿娅活这么大,都是阿翁阿父好生宠着的,连一句重话都不忍对阿娅说。今岁来蓟城前,阿翁还仔细叮嘱了,要阿娅跟着表哥,将来北羌......” 小婳顿住步子,她忍不住侧耳倾听。 “可这两个人,一个把阿娅往死里打,一个险些把阿娅的脑袋开了瓢......” 阿娅欲言又止,越说越抱屈,又开始哭了起来,“呜呜......都欺负我......阿娅要进宫见姨母......阿娅要回北羌去......” 第126章偏护 那人总算开了口,“说够没有?” 他平静地问话,语气疏离,小婳在藏书阁外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看见阿娅。 阿娅委屈巴巴叫道,“表哥......” 须臾听得那人说道,“该打。” 阿娅不可思议地站起身来,捂着脑袋叫道,“表哥,你在说什么?是阿娅受了欺负!” “我虽在大营,但你都干了些什么事,以为我当真不知?” 阿娅又是一顿,开始狡辩起来,“阿娅心思纯良,不懂远瞩哥哥的意思。” 他骂道,“不知廉耻!” 阿娅闻言又哭了起来,“表哥怎么骂阿娅?” 那人连连逼问,“昨夜谁许你来青瓦楼,白日为何又去听雪台?不许你进宫告状是要给你留几分颜面,你最好知道!” 小婳心头一动,原来他昨夜并不在兰台。 那想必从青瓦楼传出来的那些艳俗的话也不是真的。 小婳便想,阿娅真是个疯子。 为了留在兰台,也为了占得先机,竟肯牺牲自己的清誉。 若在魏国,清誉对女子来说是十分了不得的事,这也是为什么在安邑城外,沈淑人与关氏险些被匪寇玷污后,依然要将她献出去的缘故。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都死了,都闭上嘴了,这世上再无人知道,再才最好。 阿娅大抵是被他的问话惊住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表哥不是要给阿娅做主吗?怎么把那魏人和燕人都放走了,怎么不审她们两个,倒审起阿娅来了?” 那人齿间又逼出几个清冷的字来,“审的便是你。” 阿娅呆若木鸡,“远瞩哥哥要审我?” 那人果然开始审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