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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he 2024-01-14 13:18:45 5

  “王妃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心中郁结,是以血液不通,肠胃受损。”

  柳桑愿眼眸中的光亮在那一瞬彻底熄灭,只余下失望的灰。

  这时,耳边骤响程谨言的呢喃声,无比清晰:“万幸。”

  声音很轻,是青宝故意放大给她听的。

  柳桑愿盯着程谨言那双神情却又如释重负的眸,渐渐红了眼眶。

  半晌,她睁了睁酸涩的眼眸,喉间发涩。

  “王爷,你是在万幸我没有怀孕,还是在万幸你的爵位另有人继。”

第6章

  在柳桑愿猩红似血的目光中,程谨言的眼神躲闪。

  最后,他只是搪塞一句:“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立马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他靠近,想去抚摸她的发丝。

  她却偏过头去,这是第一次她对他产生了厌恶。

  “过继一个孩子到我名下吧,不然我这王妃总是坐不安稳的。”

  她抬起头的一瞬间,亲眼看见程谨言头顶上那两条纯度一百、浓度一百的爱意值,数值锐减。

  柳桑愿垂下眼帘,遮掩住翻滚的苦涩。

  他喉咙刺痛,自造了个台阶,哑声道:“算了,还是等日后再议吧。”

  程谨言松了一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他轻声安慰:“这王妃之位只会是你的,别胡思乱想。”

  柳桑愿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好。”

  侍卫唐泉很及时地出现在了程谨言身边,对他耳语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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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桑愿知道他就是负责照看槐娘子的。

  程谨言脸色一变:“茹玉,我有要事处理,你先好好休息。”

  话落,他转身要走。

  事关槐娘子,这个处变不惊的王爷总是被牵动着情绪。

  柳桑愿看着他一秒也不敢怠慢的匆匆背影。

  她知道曾经那个将自己视为珍宝,满腔忠诚与热烈的男人就要消失不见了。

  她猛然冲上前怀住他的窄腰,紧贴他宽厚的脊背:“王爷,留在这陪陪我好不好?”

  程谨言顿了步子,却没有回头::“茹玉,你是王妃。”

  是啊,她是王妃,就该端庄大度,就该奉君为主,事事听从。

  不能胡闹,不能凭己之心。

  可他忘了,她也曾于马场纵横,也曾一袭男装流连青楼,也曾以笔做赋,名冠京都。

  他明明喜欢的是那样张扬那样热烈的她,如今却要她做一个端庄的王妃。

  她哽了声:“景之,你说你会永远爱我。”

  他回过头来紧紧拥住她:“我对汝之心天地可鉴。”

  他的语气坦荡真诚,她曾有一瞬觉得是自己太过自私。

  可是他将她的手从他腰间用力挣开的力道,又让她无法继续欺骗自己。

  脱离的怀抱,松开的手,身体上残留的余温。

  程谨言还是走了。

  屋外,婢女们的嬉笑声吸引了柳桑愿的注意。

  走出门外,婢女躬身行礼后退下,她看见从西苑飘出一只风筝。

  风筝上赫然绘着宜男草,寓意着希望男童降临。

  柳桑愿一眼认出了那是程谨言的笔力,他也曾教她画过宜男草。

  原来他那么决绝地离开,只是为了陪槐娘子放风筝啊。

  风筝随风飘出高墙,他的爱意也随风飘向了远方。

  柳桑愿呆滞在原地,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希望和欢愉。

  内心的痛苦如浓墨,四处蔓延。

  她喉咙一哽,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捂住胸口啜泣着。

  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双膝瘫软在地,骨节泛白。

  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悲戚而又绝望。

  她攥紧手心,歇斯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对我——”

  回应她的,只有青宝机械般的声音。

  它说:【结束吧,痛苦只会越来越深。】

  她猩红着眼,捏紧拳头无奈的锤在地上:“青宝,他明明说过只会爱我一人,他怎么能负我?”

  柳桑愿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好似又被挖了出来。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我太自私了吗?还是因为我没能为他绵延子嗣所以他要如此惩罚我?”

  青宝的语调没有一丝感情:【我说过,你会付出代价的。】

  天空中惊雷乍响,雨滴拍打在柳桑愿那张苍白绝望的脸上。

  她忽然觉得她本就是蝼蚁,怎能妄想改变这个时代。

  她无力地倒了下去,她好累啊,累到不想继续了。

  “青宝,你说得对。”

  “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本就该妻妾成群,而我本就该择一人以白头。”

  良久,她才抬起头看着早已黑寂的天空:“青宝,我累了,带我回家吧。”

  青宝默了一瞬。

  【你确定结束游戏吗?你一旦抽离这个位面,你爱的程谨言也会随之消失。】

  这一次柳桑愿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她说:“我确定。”

第7章

  青宝机械般笑了一声,略带嘲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柳桑愿瘫软在地,是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你已经做出过选择了。所以我需要向上级申请一下,在我回来前,维持原人设,别轻举妄动。】

  青宝的意思是,她需要继续扮作贤良的王妃,日日和程谨言上演深情的戏码。

  柳桑愿踉跄着站起身来,呢喃着:“好,青宝,我等你带我回家。”

  ……

  淋了一场大雨后,柳桑愿的身子愈发脆弱。

  程谨言对她的照顾更加细致入微,常常亲自下厨给她炖汤。

  因了御医一句王妃受不得寒,他便差人去往千里之外的北都买下银丝炭。

  因了柳桑愿一句想吃桂花糕,他便请了同春楼的师傅日日教习。

  一切都很美好,仿佛槐娘子从未出现过。

  柳桑愿心想,如此也好。

  毕竟真心爱过,如此分开好过两人互生怨怼。

  可她忘了,槐娘子怎会让她如此好过。

  那日在后花园,久久没出现过的槐娘子依旧挺着孕肚站在了柳桑愿面前。

  她说:“我家郎君给孩子取名为庭芝,我从未读过书,不知何意,王妃可知是何意?”

  庭芝。

  柳桑愿愣了一瞬:“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苦涩翻涌,这是她亲手取的名字。

  他曾说等到嫡长子出生,就用这个名字。

  他是那么确信,确信柳桑愿一定怀不上孩子。

  柳桑愿没有回答她,只是再没去过后花园。

  宣纸淡墨,她将此事记下放入了木匣中。

  短短几月,木匣中已有了厚厚一沓宣纸。

  都是她随笔记下的‘小事’,当不舍袭来时,此匣内的文字便能让她清醒。

  “茹玉,马车备好了,该动身了。”

  程谨言推门而入,一袭玉色青袍,头发以玉簪束之。

  如朗月入怀,亦如山间清风。

  今日是她小娘生辰,她每年都会和程谨言一起回柳宅给小娘过生辰。

  柳桑愿给木匣落了锁,将钥匙放进首饰盒中,小心藏好。

  这才应了声:“来了。”

  小娘在柳家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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