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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是桑榭不能再拉小提琴了吗？明明还未抢救，为什么就对桑榭判了死刑？

　　等桑榭醒来，她会怎么样？

　　季皙不敢想！

　　他面无表情地拨了电话，让秦秘书请全球最好的外科医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桑榭的左臂。

　　那边，秦秘书顿了下说：“陆总，最好的外科医生早就在陆氏！”

　　只是，是为了白筱筱聘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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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榭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病房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四周安安静静的，她似乎能听见外头风呼呼的声音。

　　外面很冷吧！

　　她全身都是伤，很痛……

　　但她没有管那些，她低垂了眸子静静看着左臂上的绷带。

　　粉碎性骨折！

　　她自小练琴，她怎么会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可能再也无法拉小提琴了……不会再有属于她的全球古典音乐会，不会再有艺术家，不会站在光彩夺目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她的音乐梦想，破碎了！

　　季皙手掌紧握她的右手。

　　桑榭抽回右手，她不想再看他，不想再跟他有肢体接触。

　　季皙醒了，他坐起身子抹了把脸，他们的视线在幽暗中交汇……但是很快，桑榭就将脸别到一旁深深地埋到枕头里，豆大的泪珠滚落，白色枕头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她哭得压抑至极，背后漂亮瘦削的蝴蝶骨也带着轻轻颤动。

　　她那么脆弱，像是随时会碎掉！

　　明明前几晚，

　　在书房的书桌上，她伏在他身子底下，那一处香艳沁着迷离的汗珠，他再粗暴也情不自禁低头吻去……

　　“桑榭！”

　　季皙唤她名字，想拥抱她。

　　但是才碰到她的肩，她反应很大，她挥开手时带到全身的伤，疼得她伏在枕上吸气……

　　她伏在枕间缓了很久，才低而压抑地开口：“季皙你离开我的视线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你！每次看见你，我就想起自己的愚蠢，想到我只是你养的一条小猫小狗，逗逗我……只为了你开心！”

　　眼泪，顺着鼻梁落下。

　　但她没有去管，她继续轻声说：“别再假惺惺地说喜欢我了，你的喜欢毁了我一段又一段！如果不是你所谓的喜欢，我又怎么会被白筱筱纠缠，我又怎么会失去梦想！季皙我玩不起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我只有一条命！你别逼我！”

　　季皙不禁退后一步。

　　桑榭嘴唇颤抖：“别逼我对你的心肝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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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皙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他轻声开口：“当时，我以为你能躲开！我不是喜欢她，在我心里……”

　　他没有说下去。

　　他想说什么呢，他想说他喜欢的其实是桑榭，他对白筱筱并没有男女私情。但是在关键时候，他保护的是白筱筱而不是桑榭……不是他的妻子。

　　季皙走出去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

　　他心里知道，他跟桑榭完了。

　　没有可能了！

　　桑榭看着他的眼神，不光陌生，还有恨意……她怎么能不恨呢，在她马上就能实现音乐梦想的时候，他为了救所谓的情人，牺牲了她。

　　季皙，那晚她说你根本不会爱人。

　　你被触到逆鳞，你伤了她！

　　现在你再次弃她于不顾，其实桑榭说得没错，你根本不会爱人……从小到大你接受的教育都是利益最大化，都是权势大于所有一切，包括亲情。

　　其实，他该放了桑榭……

　　他应该放手的，应该放她一条生路，以后哪怕她嫁给黎睿、嫁给贺季棠……他都应该补偿她都应该送上祝福的，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但是到了现在，哪怕桑榭开始恨他，他都不想放手。

　　他仍是想拥有她！

　　只是男女间的欲望么？

　　如果只是这个，为什么看见她哭，他心里会那么痛，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喜欢，他对桑榭是不是比喜欢又多一点点？

　　皮鞋踩在长长过道里，清脆，寂寞！

　　白筱筱守在尽头，看见他过来，连忙推着轮椅过来哭诉道：“陆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季皙没有看她。

　　他也没有听白筱筱在说什么，他只是推开她的轮椅，随后他拿了雪白领巾擦拭自己的手，因为刚刚他碰到了白筱筱。

　　他擦拭手掌时，低垂了眼，眼眶微红，声音很低：“桑榭不喜欢我碰到别人！”

　　白筱筱看着他的举动，声音带着鼻音：“可是当时你明明保护的是我！陆先生，你心里真正在意的是我，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季皙抬眼看她。

　　许久，他将那条雪白领巾扔进垃圾桶里，侧身时他轻声说：“白筱筱你想多了！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可怜你！”

　　白筱筱呆住，她满脸是泪，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季皙继续朝前走，他的背影那样落寂，写满了孤独。

　　明明前不久，有人伏在他的怀里，脸红心跳地抱着小雪莉……而他得回她时，又是那样欣喜，可是当她触到他的逆鳞时，他将那些全忘了。

　　他全都忘了……

　　终于，他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终于他们走到了尽头……

第99章这一刻，他尝到了嫉妒心碎的味道

　　桑榭伤得很重，除了手臂，全身都是细碎的伤。

　　她需要人照顾，但她不理季皙。

　　她不肯跟季皙说话，不肯吃季皙喂的饭，也不肯让季皙替她擦身子……她像是把季皙屏弃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地上，是打翻的饭菜。

　　季皙静静地看了半响，目光移向病床上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现在就跟我离婚？”

　　桑榭喉咙微紧，半响，她轻声说：“我要转院！还有……离婚！”

　　季皙死死盯着她看。

　　护士进来，轻手轻脚地将那些饭菜给收拾完了，也不敢吱声又带门出去。

　　季皙走到窗户边上。

　　他背对着桑榭站立，一袭白衬衣黑色长裤，衬得背影都清峻无比。

　　许久，他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沈清就被接了过来，由她照顾桑榭。

　　见到桑榭，沈清就哭了。

　　她摸着桑榭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先是压抑地落泪，后来实在忍不住痛哭出声，声音亦是断断续续的：“你出了事儿，你爸爸两天没有睡着，后来还是喂他吃了安眠药！这里一层楼都被季皙给包下了，旁人进不来……亏得林萧这几天一直在我们那里，不然我们真不知道季皙这么畜生！”

　　沈清摸到左臂时，整个人破防了。

　　她泪如雨下。

　　她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向乔大勋交代，又如何向桑榭地下的妈妈交代，这孩子一路走来太苦了！

　　明明前些天，她的事业那么热烈地，即将绽放。

　　“沈姨！”

　　桑榭轻颤着嘴唇，轻轻靠到她的肩头，泪水很快就将沈清的衣裳沾湿……她拥着桑榭，感受着她最深沉的痛。

　　门外，季皙站着，安静看着病房里……

　　片刻，他轻声对身边的秦秘书说：“把这层楼的保镖全部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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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沈清约了季皙单独说话。

　　在季皙的办公室里。

　　沈清毕竟是年长女性，又当过多年的阔太太，真心想办一件事情时还是很沉稳的，她面容憔悴，却依旧感谢护士送过来的咖啡。

　　精致汤匙轻轻搅着咖啡。

　　很快，咖啡香味溢满整间办公室，很香但又略带苦涩。

　　沈清放下汤匙，抬眼注视着季皙，委委道来：“季皙，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看好你跟桑榭的婚姻，也很喜欢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跟桑榭能白头偕老的！前阵子你对家里的照顾，我跟桑榭爸爸也很感激！”

　　季皙声音艰涩：“沈姨，那是我应当做的！”

　　沈清轻轻摇头。

　　她垂眸苦笑：“从前你们感情不好，家里情况最不好时，桑榭也不敢从你手里多要一分钱！但是前阵子你表现得那么在意她，不光是桑榭这样纯真的女孩子，哪怕就是我们为人父母的，也是动容的，就连她爸爸心里也稍稍松动……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今你们婚姻走到这步田地，我们也不好再享清福，总归是不适合的。”

　　季皙手掌紧握，他没有出声。

　　到了这种程度，沈清依然十分平静，十分体面。

　　事实上她性子烈，她的平静和体面都是为了乔大勋一双儿女着想，她怕季皙对乔时宴落井下石，她更怕季皙对桑榭纠缠不放手。

　　沈清将一把锃亮的钥匙，放在办公桌上。

　　她甚至还是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说：“我来时，跟她爸爸商量过了，那两个护理我们已经回掉了，那座大房子我们也不会再住……下午就搬走！至于时宴，全凭季皙你的良心，但是我们是做好了准备的，运气好的话，或许在暮年能等到他回来！”

　　说到此处，沈清稍稍哽咽：“至于桑榭……”

　　她缓了下才继续开口：“你跟她当过几年夫妻也算一段缘分，放过她吧！若说她有什么错，不过就是在年少的时候喜欢了你！季皙，喜欢人不是大错，是不是？”

　　季皙心脏猛地收缩。

　　他注视着沈清，注视着这个心碎的妇人，到这时候了还在为一双儿女谋划……因为乔家没有人了，连桑榭也倒下了，她不得不出来周旋。

　　沈清说完，静静离开。

　　咖啡只剩余香。

　　季皙独自坐着，一直到百叶窗的缝隙透过夕阳的余晖，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秦秘书敲门进来，轻声告诉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