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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上前不忍心地唤道：“小姐……”

沈泠烟看向她：“小怜，你也觉得我在说谎吗？”

小怜摇头：“我信小姐。”

傅景渲离开了，沈泠烟不得已只能自己回相府。

相府今日格外冷清，往日的仆人都不在。

沈泠烟不觉疑惑，这时，一个着医官服饰长相清秀的男人从内室走出来。

是御医江垣暮。

沈泠烟认识他，他是皇上新请的民间神医，据说可治百病，她去皇宫时曾有过数面之缘。

思及此，她不由得担忧：“江御医留步。”

江垣暮顿住脚步，看向沈泠烟：“小姐。”

“我父亲身体可是有碍？”

江垣暮回答道：“令尊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

沈泠烟松了口气，她朝着江垣暮微微作揖。

在江垣暮要离去时，却又喊住了他：“江御医，小女有一事相问……”

“小姐请言。”

沈泠烟筹措了片刻，才说：“我想问，我自出生时便有前世的记忆，可是得了癔症？”

江垣暮听到这话，神情一怔，但看着沈泠烟的目光却一如往出。

他声音温和：“这世间一切都是冥冥注定，小姐能有前世记忆，许是因果轮回，上天垂怜，您无需多想。”

话落，他告辞离开。

一语惊醒，沈泠烟拜谢。

去往大厅。

方丞相看到她，忙朝着管家打了个手势。

管家心领神会遮掩着什么离开。

方丞相看向沈泠烟身后，没有瞧见傅景渲的身影，剑眉微蹙。

“阿城怎么没来？”

沈泠烟温声解释：“他忽然朝中有事，所以来不了。”

知女莫若父，方丞相怎么听不出她在说谎，但也没有多问。

沈泠烟在这里用了饭，随后方丞相亲自送她出门。

行至门口。

方丞相看着沈泠烟上轿的身影，忍不住唤道：“二丫头……”

沈泠烟转身看向他：“爹，还有何事？”

方丞相眼中有些婆娑，他摇了摇头。

“无事，保重……”

亲人之间有些话总是难以言说，方丞相看着女儿走远后，原本尽力挺直的背，一瞬间就躬了下来。

沈泠烟回到林府时，已近黄昏。

她在门口伫立了良久，还是走了进去。

然而林府里面的氛围却肃穆的可怕。

沈泠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花隐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披头散发地朝着自己跑来。

下一秒，花隐扬手一耳光狠狠甩向沈泠烟，指甲直接划过了她的脸。

“沈泠烟，你好狠的心，竟然对我未出生的孩儿动手！”

第八章 嫁祸

沈泠烟脸颊滚烫，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花隐。

与此同时，傅景渲也走了出来。

他冷冷地看着沈泠烟：“你可知花隐再难生育？！”

沈泠烟僵在原地，唇色苍白。

“我从未害过她！”

“那你父亲呢？你可敢言，花隐出事，与他无关？”傅景渲向前逼问道。

沈泠烟一下想到从相府回来时，父亲的欲言又止。

她摇头不敢相信，父亲一生爱民，怎会对花隐动手？

一旁花隐凄厉的哭着：“阿城，我们的孩子死了，我再也没有孩儿了……”

傅景渲声音温和：“不要难过，就算此生无嗣，也有你我相伴。”

无嗣？相伴？

沈泠烟的眼泪险些落下。

她不由得回忆起前世，当时他也说：“可惜今生没能留有子嗣，与你相伴……”

沈泠烟见不得他此刻与花隐这副恩爱模样，她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背影在这漫天飞雪中，孤寂非常。

庭院凄清，只有小怜与沈泠烟相伴。

沈泠烟脑海中都是傅景渲说的话，她发现傅景渲是真的爱花隐，为了她不惜没有子嗣。

她心中的疼痛压抑不住，坐在一长琴旁，纤细的手指轻点，一首《故梦》悲凉至极。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沈泠烟眼底含泪，声音更是沙哑难当。

一旁的小怜看着沈泠烟被花隐指甲划伤的侧脸，心疼道：“小姐，我给您涂点药，不然脸上会留疤的。”

沈泠烟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事，不过皮相，不必在意。”

哪有女子不爱美，小怜知道小姐是伤了心，因此对其他事都不在意了。

沈泠烟枯坐了不知多久，一曲弹完，又一曲。

她压抑着心底的抑郁，对小怜道：“我的嫁妆里有上等的雪莲，你拿去给花隐补补身体吧。”

不管是不是父亲所做，花隐是傅景渲心仪之人，她不想傅景渲伤心。

“小姐……”小怜僵在原地。

“去吧。”

小怜不得已拿了雪莲过去。

沈泠烟一个人待在院中，无声地说：“等过了这世……我们就两清了，我也就不再欠你的情了……”

外面风雪依旧。

沈泠烟等着小怜，然而一夜过去她都没有回来。

她不由担心，出门寻找。

可刚打开门，一具满身鲜血的人就被丢到了她的面前。

是小怜！

沈泠烟瞳孔骤缩，慌忙去抱她：“小怜，怎么会这样？”

这时，傅景渲走了过来。

“小怜要毒害花隐，我按瓴朝律例，施以杖刑。”

小怜靠在沈泠烟的怀里，想要解释，一张口，鲜血止不住的滑落。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想要抚摸沈泠烟的脸，但手到了半空中却重重地垂下了。

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白雪。

这一刻，沈泠烟只觉所有的冬雪都落进了心中。

第九章 回家

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更何况，沈泠烟心中装了九世的冬。

沈泠烟痴痴地抱着小怜的尸体，轻轻地扫落着她身上的积雪。

“小怜，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傅景渲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沈泠烟，眸色深邃。

“你没有什么解释的吗？”

沈泠烟闻言，什么也没说。

小怜已亡，死无对证。

傅景渲信步来到她面前。

“我不曾想你竟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沈泠烟喉咙一哽，只继续抱着小怜，不说话。

傅景渲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等着她解释、道歉……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雪落满头，沈泠烟依旧一句话也不吭。

这幅固执的模样，不由得让傅景渲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沈泠烟就常常来林府，给他带书籍糕点，不管他如何不要，她都日日如常。

从前那个小丫头虽然烦人，却是天真烂漫，何时变成了如今这幅恶毒的模样了？

傅景渲转身要走。

身后沈泠烟忽然出声喊了一句：“洛城……”

洛城，是傅景渲前世的名字。

傅景渲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脚步一顿，眸色暗了下去。

沈泠烟仿若未知，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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