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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2023-11-18 08:50:38 13

往日记忆纷杳而来。

“姝宁,这匹小矮马血统不纯,实非上上之选,听话,咱们另挑一匹。”

“孟鹤权,那我们不选它,它会怎样?”

“无用的马匹,自然是送去斩马亭。”

“那我也于心不忍啊,就要它!”

可如今……白采霓狼狈的下了马,连滚带爬的朝它冲去。

“住手!”

下一刻,外场的孟鹤权淡漠出声:“拦下她!”

即刻便有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扼住了白采霓的肩膀。

她挣扎不脱,只能盯着孟鹤权,声声泣血。

“摄政王当初同我一起养奔霄时,曾说过无论如何,都会让它寿终正寝!”

“您也曾给它喂过草梳过鬃,说等它再大一点,就可以带去猎场跑马!”

孟鹤权,你忘了吗?你都忘了吗!

她的话,让孟鹤权眼神有一瞬恍惚,熟悉的头疼再次袭来。

可怔愣一瞬后,他又冷冷看向白采霓:“你在指责本王?”

哪怕白采霓此刻痛彻心扉,也知晓此话绝不可认。

孟鹤权对上她倔强的泪眼,眼神愈冷:“人始终比马重要,它让本王不痛快,本王为何要留?”

“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要为它求情?那本王就慢慢杀!”

白采霓心口一窒,却见孟鹤权身边的人已然吩咐下去。

场中,本就伤痕累累的小矮马迎来新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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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它身上的每一刀都不致命,可它的嘶鸣声,却越发痛苦。

“不要!孟鹤权我求你……”

白采霓跪在那里,只觉那刀子每一下,都是在生生凌迟她的心。

她哀求的看向孟鹤权,却只能看到他毫无波动的侧脸。

这一瞬,白采霓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到了极致。

“王爷,臣女知错,求王爷赐臣女恩典,让我亲手了断它!”

孟鹤权盯着她看了片刻,冷冷笑开:“允。”

身后钳制骤松,白采霓发颤起身,从侍卫腰间抽出长剑,朝奔霄走去。

场内,只及她胸口的小矮马侧卧在地,鼻尖的呼哧声已弱不可闻。

可见白采霓,它竟不顾疼痛拼命支起头来看她。

白采霓跪在它身前,心脏疼到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奔霄,我来看你了。”

伤痕遍身的小矮马凭着本能轻轻蹭她,发出‘咈哧’的声音。

白采霓动作轻柔的抚摸小矮马的鬃毛,声音哽咽到几乎破碎。

“来世……你不要选我做主人了。”

说完,她抬手覆上小矮马的双眼。

寒光骤起,又落。

噗嗤!

剑尖刺入大动脉,鲜血如同幕布,染透白采霓的前襟。

感受着剑柄下的颤动一点点消失,她终于崩溃痛哭。

“奔霄……对不起、我……也于心不忍啊……”

寒风骤起,如同呜咽。

白采霓抱着小矮马的头,随着它jsg体温逐渐冰冷,她的心,好像也死了。

身后,孟鹤权的脚步声缓缓离去。

白采霓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了。

她和孟鹤权,好像真的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第7章

寒风料峭,雪花也盖住了地上的血迹。

白采霓浑身冰冷的走到将军府时,马蹄声从她身后传来。

她下意识回头,却见黎雲清脸色苍白的翻身下马。

白采霓出声:“大姐……”

可下一瞬,黎雲清的身影快速从她身边掠过。

见状,白采霓本来酸胀的心突的一沉,即刻跟了上去。

只见黎雲清直直进了曾在将军府住的闺房。

白采霓进去时,正看到她毫无章程的套着盔甲。

白采霓脚步一沉:“大姐,发生了什么事了?”

黎雲清好似才发现她,转头看见她前襟上的血迹时,神情一紧:“你受伤了?”

白采霓竭力按下心中酸涩,朝她轻轻摇头。

“没受,我只是……去斩断了一些前尘往事。”

见白采霓双眼红肿,黎雲清还有什么不明白。

“看来,又是摄政王!”

这样发沉的语气,让白采霓心里发慌。

她拉住黎雲清冰冷的手:“大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黎雲清黑眸黯淡,手指紧握成拳:“昨夜,你姐夫与同僚在府中小酌,我送醒酒汤时,在门口听见他们说……边境粮草告急,摄政王却迟迟不肯下令增援。”

“如此下去,长铮断无守住边境的可能!”

说完,她抬眸,定定的看着白采霓:“我本就觉得突厥发兵事有蹊跷,如今看来,怕是命长铮出征的那道旨意,非陛下所为!”

白采霓霎时僵在原地,整个人摇摇欲坠。

黎雲清握紧她的手:“若此事为真,我必须去救长铮,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这般肮脏的手段下!”

“大姐,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留下,我可以去边境,你姐夫不会不管我。”

黎雲清穿戴好她曾经的盔甲后,就拉着白采霓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内,灯火通明,肃静阴沉。

黎雲清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呵护长达的妹妹,肃然开口:“跪下。”

白采霓一怔,却还是依言照做。

下一刻,黎雲清沉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如今家主不在,四弟尚幼,我又即将奔赴边境,这家主之位今日就当着祖宗的面,交于你。”

白采霓猛地抬头,却听黎雲清再度开口。

“姝宁,你对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说你一定会守好将军府,绝不会因儿女私情堕了将军府的威名!”

白采霓心脏震颤,却看清了大姐黎雲清眼中的恳求。

最终,她只能朝灵位重重磕头。

“白采霓起誓,定与将军府同荣辱,共存亡!”

房间里,烛台跳动,黎雲清的声音再次落进她耳畔。

“若此次我跟长铮没能回来,作为家主,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四弟的命。”

“他和你,已是我们黎家的最后血脉。”

“姝宁,你该长大了。”

字字句句都是嘱咐,此行凶险不言而喻。

白采霓本已干涸的眼眶骤然湿润:“大姐,我一定会照顾好四弟和将军府。”

……

城墙外,寒夜无边。

夜幕下,黑压压的黑甲军士威风凛凛,杀意几欲撕破天际。

白采霓心里重重一震。

这便是她爹一手训练的黎家军,也是他临终之际,留给将军府唯一的底牌。

黎雲清手握长枪:“此行前去,我需抽走一半黎家军,另一半会留下来护住你与将军府。”

白采霓扭头看她,声音似乎能被风吹走。

“大姐,你会回来的,对吗?”

短暂沉默后,黎雲清朝她一笑:“我的孩儿尚在襁褓,你和四弟也在这里,我怎能不回。”

她抬手,将白采霓散下来的发拨至耳后,突然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

“姝宁,若我真回不来,我的孩儿,还有弟弟,就只能靠你了。”

白采霓泪水在眼里打转,她轻轻回抱住黎雲清。

“大姐,我会守着将军府,等你跟二哥回来。”

黎雲清松开手,朝她重重点头:“好。”

她猛地转身,跃马扬鞭,飞雪都仿佛都退避。

“黎家军,开征!”

甲胄撞击间声若惊雷,烈马追风时明月如钩。

黎雲清一骑当先,转瞬便破开风雪,融入雪夜。

鹅毛大雪飘扬,不多时便将雪地上那些离开的痕迹,尽数抹去。

白采霓望着前方,眼中泪无声的淌了满脸。

吴明上前一步,坚定开口:“二姑娘,他们定会平安归来。”

白采霓喃喃道:“一定会的。”

第8章

待她回到将军府,已是三更天。

白采霓看着空荡的府邸,再次转身回了祠堂。

祠堂上,祖宗牌位林立。

父亲黎佑,于大朔国二十一年,于北疆诸国死战,身陨!

母亲林徽,随军被俘,自刎于敌军阵前!

长兄黎承恒,于大朔国二十三年,抗击南桑侵境,身陨!

十万黎家军,至今唯余一万三千人!

她心口沉痛难忍,‘嘭’的一声,跪在灵牌前。

“不孝子孙在此叩求诸位先祖庇佑,护佑黎家血脉,护佑边境众将士,平安归来!”

她重重磕下头去,发出沉闷声响。

她曾听闻,只要叩首九百九十九个头,就能让神明听见自己的愿望。

祠堂内,她一句一句哀求,一下一下叩首。

待她停下时,正好磕了九百九十个头,额间一片血色夺目。

灵前石板,已然沾染鲜红。

白采霓撑着身子站起身,却脚下一错——

咚!

供奉桌上的香炉,沉沉砸在地面上,犹如丧钟!

寒风从门缝透过,吹起层层余烬。

一瞬间,白采霓面如死灰,几乎是强按下不安将香炉归位。

还没回神,就听吴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二姑娘,不好了!听闻摄政王下令,不许户部拨粮草军需给边境……”

话落,白采霓心一沉。

她强撑着不适,走出祠堂:“他如今在何处?”

见白采霓额上血痕,吴明怔了瞬才回。

“回二姑娘,摄政王这几日夜夜宿在烟花柳巷中,据传……他一直在找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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