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新书孟杳周予言 孟杳周予言免费版阅读
周予言手一颤,杯中酒也撒了出来。 上官楠忍不住叹息:“如今云家只剩你这么一个女婿了。” 云父此生只娶一妻,只生了两女。 他的大女儿云知画嫁给了抗击敌国战死的祁将军,成了寡妇。 二女儿孟杳则是嫁给了周予言,只不过外界都传言,她也是寡妇,是活寡…… 现在看来真的不假。 周予言不知自己怎么下的船,只记得这个冬日的风格外凛冽。 他站在卫边,沉声问一直跟随身边的侍卫夜七:“孟杳父母的事,你也知晓?” 时隔三年,夜七第一次听周予言问,单膝跪地。 “主子……” “说。” 夜七没办法只好如实禀报:“那年江南突发洪涝,恰逢云大人任江南知州,夫妻两人为了救一对百姓夫妇,不幸被洪水冲走,尸骨无存……” 周予言垂落在身侧的手,暗暗攥紧了几分:“为何没丽嘉有告知本侯?” “那时您正班师归朝,全城举国欢庆,奴才刚提,您就……”后面的话夜七没敢说。 闻言,周予言想起来了。 当时他意气风发,只觉女人家的小事算不上什么,便让夜七不用理会孟杳。 小事…… 他这才终于明白为何那年,皇帝亲封孟杳一品诰命,而她却是惶恐接下,终日郁郁寡欢。 “她走了多久?”周予言声音微哑。 “已有十二日了。” 十二日,若是乘马车,早该到江南了吧? 他又问:“可有消息传回?” 夜七摇了摇头。 周予言心一沉。 他本想让夜七赶去江南接回孟杳,可想到云父云母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她不可能是因为此事闹脾气。 或许是习惯了他人的追捧,习惯了她的顺从,周予言想等孟杳自己回来。 成婚七年,他不信她真能走的这般坚决。 况且,她现在什么依仗都没有了,肯定是会回来的。 校场。 周予言心不在焉的看着校场内训练的士兵。 到了戌时,日已归山,他才离开校场。 不曾想刚走到宫门,就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正站在他的马车旁。 周予言一扫眼底的郁气,快步上前一把拉过女子的手臂:“孟杳,你可知错?” 女子转过身,眸光流转:“卿珩……” 眼前之人不是孟杳,而是周予言的青梅且远嫁到越国的郡主谢婉姚。 周予言松开了手:“你怎会在这?” 谢婉姚杏目染上泪意:“越国国君驾崩,我又听闻孟杳终于肯与你和离,故此日夜兼程赶了回来,只为见你一面。” 说着她缓缓抬起手想牵周予言的手:“卿珩……我们从头来过可好?” 周予言微拧着眉,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手:“孟杳还是本侯之妻!” “我知道她是。” “我不在乎。” 周予言冷声打断了她的话:“本侯还有事,你自便。” 话落,他便上了马车,自始至终都没看过谢婉姚。 回到侯府。 周予言将自己关在书房,谁都没见。 提笔写字时,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却已经看不到孟杳研墨的身影。 看着手旁的砚台,谢婉姚的话回荡在周予言的脑海里。 “我知道你是被逼才娶她,外界传她不过是占着侯府夫人的位置……” 周予言心一点点的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被敲响。 夜七匆匆走了进来,半跪在地上禀报。 “侯爷,江南来信,是夫人的!” 夜七将信件打开后放到了书案上。 只一眼,周予言便认出这不是孟杳亲笔。 果然,信件上写着。 “卫侯,我是已故镇北大将祁臻之妻云知画,特代家妹起笔一封书信。” “卫侯事务繁忙,可是忘了和离后,该给家妹的赡养银两……” 他冷眼看着信,信中只字未提孟杳所做之事,为的竟是银两。 孟杳何时变得如此市侩,为了银两连信都要家人起笔。 周予言看向夜七:“告诉她,想要银两就自己回来拿。” 十几日不归,一句交代没有。 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亏自己还觉得亏欠了她。 真是可笑至极! 三日后。 已故镇北大将祁臻府上。 云知画收到卫府的口信,气的眼眶发红。 她强掩心间的难受,转身走进卧室。 只见里面孟杳穿着单薄地坐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手中的绢帕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长姐,你怎么在这儿?天快黑了,我该去给侯爷做晚膳了……” 孟杳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床榻上站起,目色焦急。 看到这一幕,云知画险些落泪,她上前把人扶回了床上。 面对又忘了所有的妹妹,她忍痛解释:“轻轻,你向周予言提了和离,你们已经恩断义绝了。” 闻言,孟杳动作一滞,疼痛袭上大脑。 这十几日发生的事一点点回想起来,也慢慢涅灭了她眸中的光。 这时,云知画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走进来:“夫人,吴大夫说要用药浴,但必须先缴清欠下的诊疗费。” “胡说什么!”云知画连忙起身低呵。 丫鬟见孟杳醒了,自觉说错话,慌忙住了口。 看到这一幕,孟杳都明白了。 她把床头的包袱打开,拿出里面仅有的四件首饰:“长姐,我有钱。” 看着那她出嫁时戴的发钗,云知画心疼之余又倍感心酸。 妹妹嫁到卫侯府七年,和离后包袱里竟只有这些。 云知画转过头,不愿让孟杳看见自己泛红的双眼。 她吩咐丫鬟:“你先带吴大夫去客厅,我等会就来。” 若非为了孟杳的病,她也不会丢了云家风骨,写信找周予言拿钱。 “是钱不够吗?”孟杳问。 云知画背着身,许久后才艰难地点点头。 闻言,孟杳攥着发钗的手紧了紧,却还是出言安慰:“无妨,那便不治了。” 姊兄战死沙场后,姐姐一个人管理这偌大的府邸,还要照顾二老,所有的重担都压在长姐一人身上。 她不能成为姐姐的拖累,更何况她本就活不久了。 望着孟杳苍白的病容,云知画抑着苦涩,将人轻轻揽入怀内。 温暖的怀抱让孟杳想起了云母,她噙泪弯起嘴角:“长姐,我想爹娘了。” 听到这话,云知画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瞎说什么,爹娘可不想你……” 翌日。 天还未亮,孟杳将首饰和一封辞别信放在桌上,只带了些许盘缠。 她背着来时的包袱走到云知画房门外。 寒风凛凛,孟杳缓缓跪下,对着紧闭的门磕了个头。 “爹娘故去,长姐如母,原谅妹妹不孝,若有来世,轻轻还与你做姐妹……” 雪悄然落下,寸寸染白她乌黑的发。 迎着飞雪,孟杳离开祁府,踏着不舍和孤寂一步步离去…… |